平日里张绣是不稀得跟人解释,但他也怕林士弘狗急跳墙,只得说道:“我已经断了隋军粮道,不需三月,隋军必败,只要你们在豫章坚守三个月······”
不待张绣说完,王戎就急了。
“大王,三个月,现在豫章城的局面,怕是三天都撑不了。”
张绣也有些急了。
“三个月你们都撑不住,你们是泥捏的吗?”
王戎听了,别过头去,也不说话,倒像是个混不吝。
张绣有些气恼,但知道现在不能跟楚军闹得太僵,还需要楚军消耗隋军,于是他便再次问道:“那你们具体能撑多久?”
王戎不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大王以为隋军将要断粮乎?”
“难道不是?”
王戎乃言道:“大王应该清楚,我大楚之鄱阳城乃天子故乡,其经营不下于豫章,城中粮食可供五万人马消耗一年。可隋军南来,大将操天成不战自逃,将鄱阳城拱手让给了隋军。今从鄱阳到豫章不到二百里,大王以为隋军凭鄱阳之粮,隋军可撑多久?”
张绣听得,勐地站了起来。
“这么重要的消息,你们怎么现在才说?”
王戎看着张绣,似笑非笑,却是让张绣有些尴尬。
早说你也不听啊!
张绣摩挲着手,觉得事情有些棘手。隋军若是有能撑大半年以上的粮食,他还困什么。他十万大军,人吃马嚼,而九江又是个穷地方,根本不能支撑他半年的军粮。
王戎知道张绣心中已经有些犹豫了,便再次言道:“今江西一战,大楚兵力已不足万人,我家天子恐为一洪州总管而不可得。在下来时,我家天子有言,梁主性格狭隘,来日未必能容得下我主。我主为求一个保全,准备以江州七郡献给大王,到时候大王手握十万大军,割据豫章,实力冠绝大梁诸王,就是第二个刘裕、萧衍未必不能做。”
张绣没有说话,对于王戎的话,似乎听进去了,又似乎没听进去。
其实出自巴陵一脉的几个大王,还真就张绣对萧铣最为忠诚,远不是董景珍、雷世勐可比的。
当然这不是说张绣没有私心,若是能自家关起门来称孤道寡,谁又不愿意。
张绣心中有些混乱,他要细细思虑对于计策失败后的应付措施,因此不想再跟王戎继续聊下去,便三言两语将对方打发了。
王戎也知道自己的话已经触动了对方,并不多言,拍拍屁股便离开了。
出了张绣的帅府,王戎也没闲着。
梁军不是一个个体,底下还有十多万人,将军更不知凡几,他即使说不动张绣,还能撺掇更多人跟他一起劝张绣。
王戎并不认识梁军的将领,但奈何他手中的珍宝认识。
王戎此番前来湓城,带了整整三车珠宝,就是他准备为自己开路的。
这些日子,王戎是挨个拜访梁军将领,一个一个请求他们为楚军进言。当然也不是白白求助,王戎在湓城之中,如散财童子一般,大量的钱财、珍宝如流水一般花了出去,看得梁军上下是咋舌。
果然王戎的计策起了作用,整个楚军上下全都为梁军进言,请求兵发豫章,弄得张绣也犹豫起来。
就在这时,从东面传来消息,湖口遇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