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昭甚至比黄明远更恨,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愧对妹妹与好友。只是现在却只能将这份愧疚深埋心底。
“你该和她告别的。”
“事已至此,还是不说的好。”
杨昭不再提其它的事情,反而与黄明远谈起他北上九原的事。
“这是阿耶昨个连夜写的几封书信,全是给当初河东地区旧部的,你若是有事,持信可当大用。”
说着将包袱递给了黄明远。
“王爷之恩,明远必以死相报。”
“没人让你去死,孤要你好好活着,丰州是对阵突厥的最前沿,望你能好好经营。这只是开始,孤还希望你能为我勒马燕然,刻石记功而还呢。”
“黄师与你家中事勿忧,孤会着王德看着呢。”
······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明远,此送你北上,愿君鹏程万里,扬威于异域,下次回来,相信我俩都会不一样的。”
“王爷请留步,明远必不负王爷期许。”
黄明远戴上兜鍪,再次翻身上马。坐骑青骢马“萧萧”嘶鸣,径直向前冲去,身后十八骑也紧随而去,穿过清晨闪烁的霞光,消失在龙首原的尽头,只留下踏破一地的扬尘。
杨昭目送黄明远远去,攥紧了拳头。他明白父亲让他来的意思,更不会让父亲失望。我保证,远哥,该是你的,绝对还是你的,包括你现在得不到的。
而远去的黄明远也是感叹不已,杨广自开皇十年后常年居于江南,又经汉王几次清洗,在北方的实力已大不如往昔,但这次他竟将他在北地的部分势力告诉自己,真是不容易。黄明远算是杨广预伏的一个很好的棋子。
就在黄明远等人出长安之际,对向也有几辆马车驶入长安。
马车上的女子秀雅绝俗,自有一股轻灵之气,肌肤娇嫩、神态悠闲、美目流盼、桃腮带笑、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说不尽的温柔可人。
裴淑宁轻轻地掀开帘子一角,眼中是一群着甲骑士在朝光中远去的身影。
这时丫鬟锦瑟说道:“十九娘子,前边阿弦报说城门处是河南王的仪仗,咱们还得晚些进城。”
裴淑宁轻“嗯”了一下,脑中却还是那霞光万丈中英姿勃发的一袭皂甲,长弓大槊,英姿勃发,跟平日里的家中兄弟姿态尽是不同。此次来见的那个人也是个将军,不知道是不是也是这副模样。以前年少不懂,料想这就是“酒阑一笑看吴钩,将军意气倾九州”吧。
“小娘子,小娘子。”小丫鬟急急忙忙地从车厢外进来,慌张地说道,“小娘子,不好了。”
“华年,怎么了。”
小丫鬟华年脸上又惊又急,结结巴巴地说道:“小娘子,刚······刚才阿柱跟人家打听,刚出城的是未来姑爷,他······他去北方打仗去了。”
淑宁心里一紧,是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年华不用大惊小怪,他是将军,自当为国征战。”
“可是······”
“年华,让他们继续前进,我们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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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烛影摇红,绚烂的夜写满多少温柔与诗意。今夜的宇文府是载歌载舞,欢声笑语不断。与皇室结亲,宇文家更上一层,而且晋王之女南阳郡主姿容俱美、言行有节,端的是一位贤孝之人。所有人都知道皇上与皇后喜欢晋王而不喜欢太子,若晋王即位,宇文家的富贵就更稳了。
后院新房。内外满是伺候的宫女,皆静默不出声。
刚行完礼的新娘坐在榻上,容貌绮丽,明眸皓齿,肌肤若冰雪,绰约若处子,是如此令人神往。听着红烛“噼啪”的声音,她的容情与这喜意却是格格不容,脸上不见一丝喜色,却是眉头微促,望着前方。
一位挽低平圆髻的年轻宫女匆匆走进新房,随手支使屋内几位宫女下去。
“落儿,如何?”新娘看到女子进来,急忙站起身来问道。
“禀郡主,十五刚从河南王府回来,听说黄将军今早天不亮就出了城门,河南王爷亲自去送的,现在已经赴丰州上任去了。”
新娘叹了一口气。
“哥哥也不告诉我吗?他什么也没说就走了,他终究还是怨我啊!”
坠儿急忙托住怅然若失、站立不稳的南阳郡主,说道:“郡主,你要注意身体啊,王爷和黄将军也不会希望看到你如此。”
借着坠儿身体的力量,南阳郡主站直了身体,转身回到榻上。
“我没事,你下去吧,让我一个人待会。”
南阳郡主质迈寒松、心逾匪石,却也知道事不可回转,如今的她已成为宇文士及的妻子,也会做个好妻子,而他也终将会一展平生所学的。今日良辰虽好,良人却已不在,愿他能够平步青云,帮父亲安定天下,更愿他能平平安安,无灾无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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