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轻波以为,但凡是个账簿,总有出入明细。但书生那本,她从中间开始,连翻十页全是支出,笔笔都是大数目,却毫无收入。这意味着什么?要么他是败家子,要么他是大负翁,负债的负。
无论前者还是后者,显然都非良配,所以她问了那句:“那什么,你不介意我悔婚吧?”
“不介意。”书生见她讶异,又补了一句,“范姑娘每次都会反悔,在下已经习惯了。”
他说得顺理成章,憨直无比,她却听得面上无光,抽搐着嘴角强调:“我这次是认真的!”
书生闻言一喜,“那范姑娘此前几次反悔都不是认真的?”
传说中的欲迎还拒?哎呀,范姑娘真可爱。
如同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反悔,她也已经习惯了他不跟她的剧本走。范轻波自顾自往下说,“既然你不介意,那咱的婚事就这么算了吧,喜帖没写的就退回去,写了的那些我出一半钱。”
书生看了她一眼,踱开两步才慢吞吞道:“在下不介意的原因是,在下根本不会同意。”
她苦下脸,“你忍心让我跟着你喝西北风?”
书生诧异道:“怎么会?家父临终前明明说这些钱能保书家三世无忧的……莫非如今物价真真涨得如此厉害?”说着连翻了几页账簿,指给范轻波看,“你看这些钱能用多久?”
范轻波无精打采地瞥了一眼,随即大惊,继而捧住账簿——余:四十六万七千又五百两银。
她脑中灵光一闪,翻到最前面,只见扉页赫然写着:永庆二十九年,于江南钱庄存入五十万两银。落款是一个看着很眼熟,肖似玉兰的图形。那图形,她在银笔之上,以及如今她的手链之上都见过。
永庆是当今皇帝的爷爷那会儿的年号,也就是说,差不多大约三十年前,书呆他爹在钱庄存了五十万两银子。五十万两是什么概念呢?在皇朝,小康的四口之家一年花销也不过两三百两银,富足之家也不过千余两。经营得当的话,五十万两岂止可保三世无忧??
“天哪,书生是富家子弟?”范轻波眼睛眨得飞快,口中念念有词,“我这算不算飞上枝头了?算不算?”
等等——“书生,你爹是什么富商吗?不对呀,为了写文我也做过功课,皇朝这百年来都没有出过姓书的富商呀?但是这么有钱,非商即官……书生你到底是富家子弟还是官家子弟?”
书生被她跳跃的言语搅得混乱,又对上她闪闪发亮的眼神,顿觉脑中一阵晕乎。
“都不是。”
书生还没开口就听一个声音代他回答了,循声看见来人,下意识回头看自家未婚妻,果然见她一脸惊喜地跑了过去,“美人哥哥你怎么会来?咦?”
她看见公冶白身后跟着的人,脸色一变,终于想起这几天被她忘记的一件很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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