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慕山喜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确如自己老父所说,西来灵州之人就没有什么弱不禁风的人,反而多半都是孔武有力强壮的家伙。
“阿移在夏州和我讲过,那罗开先的人马里面规矩森严,行进、攻击、防卫、驻守均有不同的戒律,无论统兵之人还是最底层的士卒全部都要遵守,绝无例外!而且他军中有一项独有的规矩,无论男女老幼,每日里吃食饮水全有规矩,甚至连如厕都必须在指定之地,行路之时如果遇到水源地,每个人都必须洗浴,即使伤病之人也不能例外,如此之多的规矩,阿移初始也是不解,不过罗开先手下有一医护营的统领告知他说,罗开先率众行经万里,十数万人从未有人因为饮水吃食而病死……路上到底如何老父我没看到,但是之前在灵州看他们构筑营地,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阿移所说绝无虚言,那罗开先队伍中的妇孺都比我们的士兵懂规矩!”或许是教训儿子这种事情也上瘾,卫慕乙黑说顺了嘴,在有所感触的时候,那平缓苍老的调门也变得有些高亢。
只是,老头得到的反馈并不多,他看到的是长子有些呆傻的脸,还有那亮油油的光头顶。
从夏州回来,老将心中的郁闷就无从发泄,这会儿也不管儿子是否认真倾听,自顾自的接着讲了下去,“军伍中事,首重勇,次用律,三为械,此乃老父多年军伍所得。先前在白池城南,老父见识了罗开先所部之勇,之前又见识了他们的律,一路上更没少见识他们所披挂的武备,知道王难所部的军备吗?战刀、长枪、备甲、快马,任何一样都非我会州所能媲美!山喜儿,你说,假若给你四万人,你凭甚取胜?”
一段接一段的描述,震慑了卫慕山喜心灵,他的脑袋里几乎乱成了一团浆糊,自己不多的见识和老父所言的明鲜明的碰撞在一起,他根本想不出该如何评定。
所以面对老将卫慕乙黑的问话,他只能闭口不言。
老卫慕也不强迫儿子一定要表什么态,对他来说,把利弊阐述清楚,由着儿子自己去抉择,他这个父亲并不是只有眼前这一个执拗的儿子,实在无法说服,也只能由他去。
想罢了这些,老头接着说道:“有些傻了吧?这些时日,老父我也在苦思冥想,那罗开先能帅十数万众近乎无损的行经万里,一路上会遇到多少心怀叵测之人?想必他们走过的路途都是尸骨铺成的,如此之人怎会胆小怕事?灵州方圆百里,能战敢战之人总计也没有十万,对于七八天时间在孛罗城击溃灭杀八万联军的罗开先来说,算是什么?何况孛罗城的联军都是精锐之兵,十万乌合之众恐怕只要几次重骑冲阵就能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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