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大人真乃厚德之人本官佩服。”两个工人退下之后刘子光赞了曹寅一句小老头赶忙谦虚了几句让儿子拿出织造局的生产台帐给刘子光看大致就是每年每年的产量增长率之类的东西刘子光胡乱翻了两眼就放下了他可是干过铁厂账房的人知道账本是最容易造假的这东西看与不看没什么区别。
“本官奉旨巡视江南总揽全局这稽核账本的工作就交给随行的户部官员来办吧本官看织造厂管理的甚好咱们不妨再多走走看看。”刘子光道。
“钦差大人所言极是那咱们再到总织局那边去走一遭吧。”曹寅很爽快地答应了。
一行人走出织染局刚要登轿时忽然远处有一人飞奔而来几个苏州府的官差想去拦阻都被他一膀子撞开眼看着就要被他冲到近前曹寅的护卫们都把钢刀抽了出来刘子光的侍卫也拔出了短火枪瞄准了那人上次刺客阻击火车的事件还没有查出来是谁做的红衫团的侍卫们可不敢有丝毫马虎。
就在侍卫要开枪的一瞬间那汉子终于被三四个官差扑住压在身下他力气极大居然用力一掀把身上压着的几条汉子都掀翻在地再次妄图向这边冲过来可是没跑出一步脚被人抓住再次被摔倒在地眼看着更多的官差扑过去那汉子心知冲不过来了大声喊道:“钦差大人草民有冤!”
“快快拖将出去有什么冤情让他去找苏州府惊扰了钦差大人可是死罪。”曹寅一边斥责着手下们一边偷眼观察刘子光的反应。
有人在织染局告状那肯定和江南织造脱不开干系刘子光正愁找不到合适的突破口呢现在正是天赐良机他当即喝令侍卫将那名喊冤之人带过来。
曹寅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千算万算就是把这个刁民给漏在外面了如果钦差大人揪住这个小辫子可就难看了虽说不是什么大罪名可终究是个麻烦事。
刘子光不去管曹家父子难看的脸色径直回到织染局的公堂升了公座让人把喊冤之人带上堂来亲自审理曹家父子无奈也只好陪着听审。
“你姓甚名谁?状告何人?”刘子光坐在公堂之上倒也有几分官威。
“小人姓花名炮是织染局的二等工匠小人一告江南织造署曹寅侵吞公款贪墨工匠口粮;二告苏州织造局曹颙指使恶奴砍断家我爹的手臂三告曹府小少爷曹沾**我妹子导致她悬梁自尽一尸两命。还望青天大老爷给小民做主啊!”那汉子一口气说完之后用力的在地上磕了十几个响头直磕得地砖都碎裂了额头上一片血淋淋的刹是惊人。
居然有这么猛的料一口气把曹家祖孙三代都给告了这件事有搞头啊刘子光心中大喜脸上却如同秋水一般平静织染局不是按察司公座上没有惊堂木这样扮演晴天大老爷的道具刘子光只好将就着拿起一方端砚在桌子上拍了一下冷声喝道:“大胆花炮你可知道诬告朝廷命官是什么罪名么?是死罪!本官现在给你一刻钟来陈述如果所说的属实本官一定秉公处理如果是你信口胡言那你可就死定了。”花炮再叩道:“谢青天大老爷小人只求能够伸冤早把性命置之度外了这曹家父子一直以来侵吞我们匠户的口粮本来朝廷定的规矩是每个正匠每月有六十斤粮食可是咱们从来就没足额领过即使领到也只有不足半数的陈年秕谷最近半年更加不堪工匠们只能领到不足三成的口粮一家老小天天喝粥都只能喝稀的啊可怜我家老父身为织染局的高手工匠领头为大家鸣不平结果被曹颙这个狗官指责为恶意讨薪还指使恶奴砍断了老人家的手臂我爹一生为织染局出力无数改良织机独创染料没想到最后落得如此下场;还有我妹子花珍珠因为家里揭不开锅只得送入曹府为奴半年前妹子被曹府赶了出来说是不守规矩勾引小主人其实她是被曹府那个风流成性的恶少曹沾给奸污的啊最后我妹子悬梁自尽以示清白死的时候肚子里的孩子已经成形了。我娘亲为此哭瞎了眼睛原来的洗刷工作也不能干了现在姓曹的又要把我也赶出厂子这是把我们一家人往死路上逼啊……”花炮说到后来已经泣不成声他身上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花衣服面有菜色头也满是油腻脚上连鞋子都没有一双手也染满了颜色皮肤多有溃烂之处。
这样的惨案真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那些稍微有点良心的苏州府差役都偷偷把脸别过去落泪红衫团的侍卫们怒目圆睁瞪着曹家父子好像要把他们生吞了一样。
“曹大人这个工匠所说的可否属实?”刘子光冷笑着问道。此时他心里已经有了底了这个姓花的工匠所作的控诉的可能只是冰山的一角如果深挖下去恐怕还有更多的惊喜等着大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