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大笑罢,对身后一个参领道:“多明阿,你带三个牛录去干掉这伙南明蛮子。”
“喳!”
叫多明阿的参领轰然应诺,领命去了。
奴尔哈赤初创建奴八旗制度时,以三百人为一牛录,设牛录额真,也叫佐领,每五个牛录为一甲喇,设甲喇额真,也叫参领,每五个甲喇为一固山,也就是旗,设固山额真,又叫旗主,也叫都统。
皇太极继位之后,出于巩固皇权的考虑几次对建奴内部的势力进行了再划分,八旗所属的牛录数也是几经变更,上三旗的牛录数大量增加,而下三旗的牛录数则大大减少,总之每个旗的牛录数并不是固定不变的,但每个牛录的旗丁却是固定的,一直是三百人。
多明阿点齐三个牛录九百建奴重骑从建奴的骑兵大队中分离出来,径直向大胡子、刀疤脸率领的两千火枪手迎了上来,随着距离的接近,多明阿高举马刀长嚎一声,身后的九百建奴骑兵立刻以牛录为单位一字排开,三个牛录形成了前后三排的冲锋阵形。
多明阿再把手中的马刀往前一撩,九百建奴骑兵顿时像鬼一样怪嚎起来,纷纷催马加开始了冲锋,只见马头攒动,铁蹄翻腾,卷起滚滚烟尘,直冲云霄,虽然只有九百骑兵,可这声势却足以让绝大多数新兵蛋子心惊胆颤。
出城地两个火枪队里就有一半的新兵蛋子。目睹建奴铁骑如此阵势,这些从未上过战场,连血都没见过的新兵蛋子早已经吓得脸都白了。一个个都开始浑身颤抖,要不是身边地老兵们镇定自若,只怕没等到建奴重骑冲到跟前就一哄而散了。
“停止前进!”
走在最前面的大胡子霍然举起腰刀。
“列阵。”紧随大胡子身后的刀疤脸也跟着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就地列阵!”
这些火枪手都曾在雷公山大营经受过严格的队列训练,从一个百人队到五十个百人队不等,兵力不等就有不同的行进队列,也有不同的射击队列,两千火枪手的射击队列是每排五百人。前后四排。
纸壳弹的出现让火枪手们地射击度有了革命性的提高,四排轮射就足以保证火力的延续性了。
刀疤脸一声令下,二十个把总迅带着自己的百人队各就各位,不到片刻功夫,两千火枪手就已经摆好了严谨的射击队列,那些新兵蛋子虽然害怕,可长时间的军事训练却还是挥了作用,简单的走队还不致于乱套。
“第一队……”大胡子举着腰刀缓缓转身,神情冷漠地望着前方席卷而来建奴铁骑,厉然喝道。“预备!”
刀疤脸,还有第一排的五个把总跟着举起了腰刀。
五百名火枪手便齐刷刷地举起了手里的火枪,黑洞洞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前方汹涌而来地建奴骑兵,明军阵前一片寂静,只有新兵蛋子们粗重的喘息声响成一片,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压抑。
“开火!”
大胡子手中的腰刀忽然落下,厉声大吼。
“开火!”
“开火!”
“开火!”
刀疤脸和五位把总高举的腰刀也纷纷落下,早就严阵以待的五百火枪手霎时扣下了扳机,阵前陡然闪过一片耀眼的白光,那是燧石撞击铁块出的亮光。紧接着便腾起了一股股的黑烟,那是引药燃烧冒出的烟雾。
“轰轰轰……”
下一刻,耀眼地红光从五百枝火枪的枪口处喷吐而出,震耳欲聋的枪声旋即响成一片。直欲震碎明军官兵的耳膜。
正向前疾冲刺地第一排建奴重骑霎时人仰马翻,过五十骑的建奴在一瞬间倒了下来,倒在了血泊之中,原本整齐的冲锋阵形也起了一阵小小的混乱,所幸后续的两排建奴骑兵骑术高,纷纷纵骑跃过,才没有被摔倒的建奴骑兵所绊倒。
“第二队……”大胡子再次举起了腰刀,神情冷漠地大吼道。“预备!”
刀疤脸再次跟着举起腰刀。第二队的五位把总把腰刀往前一挥,第二队五百名火枪手已经踏着整齐的步伐抢上前来。已经射击完毕地第一队火枪手则迅向两边散开,然后退到阵形地最后面开始紧张地填装弹药。
不到三秒钟的时间,第二队五百名火枪手已经准备完毕。
“开火!”
大胡子高举地腰刀再次狠狠下落,刀疤脸和五位把总也跟着挥落腰刀,跟着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第二队五百位火枪手迅扣下了扳机,然后迅往两边散开,给后续的第三队火枪手让开正面。
“轰轰轰……”
“轰轰轰……”
刺眼的白光、飞腾的硝烟伴随着阵阵震耳欲聋的枪声从明军阵前不断绽放,足足四排齐射过后,建奴重骑终于冲过了一半的死亡路程,距离明军火枪队已经不足八十步了,可这时候,三个牛录九百建奴重骑已经死伤近半,只剩下不到五百骑了!
建奴参领多明阿眼睁睁地看着身边的建奴重骑不断地倒下,还能追随在他身后的建奴骑兵正变得越来越少,愤怒就像烈火在他的胸腔里熊熊燃烧,他的眼睛都快被灼红了,这些该死的南明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在多明阿的印象中,南明蛮子的火器营在八旗铁骑冲到近前之前,通常只来得及放一阵乱枪。然后就必须扔掉火器以冷兵器作战了,可眼前这伙南明蛮子却和他记忆中地南明蛮子完全不一样,他们一队接着一队射击。似乎永无停歇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