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子口前往滁州的官道上,赵信正率军急进。
和王朴一样,赵信也没把白莲教的乌合之众放在眼里,这次出征滁州与其说是两军交战,倒不如说是新军拉练更为合适,这一仗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五万新兵熟悉战场氛围,让他们知道打仗是什么样子?
赵信、刀疤脸一身戎装肃立在官道一侧的小山上,两人身后簇拥着十几名将领。
站在小山上往下望去,六万大军排成四行纵队,就像一条长龙沿着官道往前缓缓开进,这六万大军由五万新兵和一万大同老兵组成,和江南新募的五万新兵蛋子比起来,长枪营和辎重营的八千大同将士也算是老兵了。
老兵的待遇自然要比新兵好,老兵都有马骑,而新兵得老老实实地用脚赶路。
骑兵、步兵队列过后,由数百辆大车组成的炮营缓缓开了过来。
这个炮营是王朴梦寐以求,可到了江南才着手组建的。
除了孙传庭给的十二门红夷大炮,王朴又从澳门买来了八门红夷大炮和四十门佛朗机炮,有了这六十门大炮,王朴的炮营总算是组建起来了,好在这个时代的大炮还很原始,操作起来极其简单,说白了其实就是体力活。
大同辎重营的将士虽然都是大字不识几个的老粗,可他们有的是力气,不需要怎么训练就成了熟练的炮兵,就这样,大同的辎重营摇身一变成了炮营。为了补缺,王朴又在新募地新军里挑了一万人,重新组建了两个辎重营。
唯一让王朴感到遗憾的是,红夷大炮的发射速度实在是太慢了,所以没办法对敌军进行持续不断的炮火轰炸,而能够连续发射的佛朗机炮则没有红夷大炮的恐怖杀伤力,射近也近,只能用来进行近距离的炮火压制。
刀疤脸眉头紧锁,问赵信道:“按这样的行军速度。要多久才能赶到滁州?”
赵信道:“估计要十个时辰以上。主要是炮营和辎重营行动太迟缓了。严重迟滞了大军地行进速度。”
“必须要加快行军速度。将军身边只有老唐地五百人。兵力太薄弱了!”刀疤脸沉声道。“不如这样。我带着火枪营、长枪营以急行军赶去滁州。你带着这些新兵蛋子和炮营、辎重营慢慢跟进。”
赵信想了想。应道:“这样也好。毕竟将军地安全才是最重要地。”
滁州。城北大营。
王朴正带着七百官军拼命加固营防。值得庆幸地是。张和尚把这座军营修筑得极为坚固!
整座军营修筑在临河地河湾上。河湾地北、西、东三面都被河面包围。足有几十丈宽地河流成了军营天然地屏障。只有南边与陆地相连。不过张和尚又带人在上面挖了一道几丈宽地壕沟。还把河水引了进来。
城北大营的地形对于守军来说无疑是非常有利的。
白莲贼兵虽然有十几万,可他们只能从狭窄的南面发起进攻。兵力无法展开,王朴估算了一下,每次能投入进攻的兵力最多也就五六百人,而且还要先填平几丈宽的壕沟,这项工程不但需要大量的时间,还势必要消耗大量的生命。
王朴地官军可不是吃素的。当然不会看着白莲贼兵填平壕沟。
不过王朴也不会忘记李岩手下的火枪队,今天凌晨地那场遭遇战虽然是官军赢了,可李岩的火枪队并没有受到太大损失,王朴可以预料得到,敌人一旦开始进攻,势必就是不惜代价的猛攻,李岩不是个不顾大局的人,他一定会派上火枪队进行火力压制。
王朴让人把大营内的辎重车辆全部拉了出来,然后把装满军粮的麻袋码放到车上。筑成了一道沙包掩体。有了这道掩体地保护,王朴的火枪手就能很好的保护自己。同时又有能效地杀伤李岩的火枪手。
白莲贼兵也可以从河面上发起进攻,但他们能搜集的船只非常有限,而且都是小船,就凭这十几二十艘小船一次能投送多少兵力?又能对大营内的守军构成多少威胁呢?当然,白莲贼兵可以大量伐木,打造足够多的木筏,可等他们准备停当,能够一次投送足够多的兵力时,赵信、刀疤脸的大军早就赶到滁州了。
王朴正指挥人手加固营防呢,辕门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吵闹声。
急回头看时,只见白莲教主、卞玉京师徒在百余亲信教徒地簇拥下聚集在辕门内,看样子是要出营,守门地官军却老实不客气地把她们拦住了,双方剑拔弩张,械斗一触即发,王朴忙把加固营防的事交给唐胜,然后带着吕六、嫩娘赶到了辕门。
“怎么回事?”人还没到,王朴就厉声问道,“把枪放下!”
守门地几十名官军把手里的火枪放下了,为首的官军把总上前禀道:“将军,他们要出营。”
“王朴。”白莲教主凝声道,“让你的人打开辕门。”
“教主。”王朴淡然道,“打开辕门很容易,放你们走也很容易,可你能告诉我要去干什么吗?你要知道,从乱军中再救你一次很不容易。”
“昨晚的事,还真得谢谢你出手相助。”白莲教主的眼神转为柔和,望着王朴说道,“假如以后有机会,本座一定会报答你的,不过现在本座要去召集旧部,铲除李青山、袁时中这些叛逆,请你的人让开,别挡道。”
“唉。”王朴叹了口气,苦笑道,“教主。你以为你的那些旧部还会听你的吗?”
“当然会。”白莲教主道,“他们只是受了李青山、袁时中这些叛逆地蛊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