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集结!”
“列队!”
王朴一声令下,一百八十余骑呼喇喇地涌了过来,在猎猎飘荡的军旗前一字排开,不到片刻功夫就列成了整齐的骑阵。
“小七。”
“在。”
“派十个弟兄保护甄先生撤退到安全的地方,再派十个弟兄去传话,让所有的百人队以最快的度向军旗所在地集结。”
“是。”
小七一声令下,十骑家丁护着甄有才撤往后方,另外十骑则四散而去。
“锵!”
清悦的金属磨擦声中,王朴缓缓抽出腰刀斜指前方,前方,黑压压的蒙古骑兵正追着大明溃兵的**席卷而来,一般情况下,王朴绝不身先士卒,拿自己生命冒险的主帅绝不是个称职的主帅,可今天不一样。
今天王朴手下只有不到两百人,他就是个把总。
“看见前面的蒙古骑兵了吗?”
“看见了!”
近两百骑轰然回应。
“他们有将近两千骑,而我们却只有不到两百骑!”王朴说此一顿,目露凝重之色,接着说道,“我们的兵力还不到蒙古人的十分之一,有人说我们迎上去只能是死路一条,可本将军要告诉你们,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名军人,就算是死也要*朝天,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冲锋的路上。我们绝不当逃兵!”
百余骑将士地目光霎时变得灼热起来,王朴的话让他们从灵魂深处感到颤动,除了王朴的亲信家丁,别的老兵痞子们从未见过像王朴这样地主将。更没听过像王朴这样让人热血沸腾的战前训话。
以往这些老兵痞子所见的将领,平时总是高高在上,打仗的时候则总是比所有人都跑得要快,只有王朴和他们不一样,平常的时候王朴就像他们地兄弟。遇到打仗的时候,不管情形如何险恶,王朴先想到的永远不是逃跑,而是……进攻!
“别人的兵我管不着。****可我王朴地兵没一个孬种!”王朴手中的腰刀轻轻下撩,旋即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狭路相逢勇胜,是爷们,就跟着本将军……杀!”
摞下这一句,王朴以双腿狠狠一挟马腹,**坐骑昂悲嘶一声,甩开四蹄往前飞奔而去,脚下的大地如同潮水般往后倒退。铁蹄所向。黑压压的蒙古骑兵汹涌如潮,正踏着枯黄的败草席卷而来。
看到王朴单人独骑绝尘而去,老兵痞们心中的烈火腾起燃烧起来,这幅悲壮的画面永远定格在了他们的记忆里,从此穷其一生也无法忘记!炸雷般的声音在老兵痞地脑海里响起,老子是爷们吗?
当然是!
既然是爷们,那还愣着做什么,跟着将军杀他蒙古人姥姥!
“干!”
“杀!”
“干他个龟儿子!”
刀疤脸、小七。吕六。剩下地六十骑家丁还有百余骑老兵痞同时声嘶力竭地大吼起来,一个个策马扬刀。****跟在王朴身后迎向前方汹涌而来的蒙古骑兵,朔风烈,枯草萧瑟,天地之间激荡着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气息。
蒙古骑兵阵前。
班克图飞骑突进,一刀狠狠下劈,斩飞了一颗明军溃兵的头颅,猛一抬头忽然现前方草原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鬼魅般出现了一小队骑兵,别的明军兵败如山倒,可那队骑兵却像是逆流中的磐石,岿然不动。
班克图的目光本能地落在了那队明军骑兵阵前的那杆大旗上,那是一面什么旗?既没有衬边又没有旌带,就是在素白地旗面上涂了个血红色地奇怪图纹,制作粗糙到了极致,这甚至不能称之为旗帜。
班克图心头毫没来由地浮起一丝凝重,本能地勒住了**坐骑,跟随班克图身后的蒙古骑兵也纷纷减,近两千骑蒙古骑兵先往里收缩,然后分前后两排一字排开,不到片刻功夫就在班克图身后排成了整齐地骑兵阵形。
在刚才的追杀过程中,有一千多骑兵已经与大队主力追散了。**
就在这个时候,前方那小队明军骑兵却出人意料地主动起了进攻。
班克图的眸子霎时收缩,他简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明军仅仅只有不到两百骑兵,不逃跑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向将近两千蒙古骑兵主动起进攻!这些明军骑兵是活腻了?还是自大到以为仅凭不足两百骑就能击败近两千精锐的蒙古骑兵?
“科尔沁部的勇士们!”班克图举起手中的弯刀,虚指向前,厉声喝道,“用你们手中的弯刀去教训教训这些不天高地厚的南明蛮子,让他们知道我们蒙古人永远是草原上的王,没有人能在草原上把我们打败,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