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臻立刻回神，点点他的额头把人推开，反而被拉着手在手背上亲了一下。

蒋臻黑了脸：“秦然，对我尊重点。”

秦然冲她露齿一笑，有点像一头狼在对猎物耀武扬威：“蒋姐，相信我对你很尊重。”

不尊重的话，就不止这点程度了。

蒋臻忽略他的话，皱眉问：“秦然，你给我说清楚，方禺进医院……是不是你搞的鬼？”

秦然毫不掩饰：“是。”

蒋臻原本准备了一肚子逼供的话说不出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秦然随手捞起个苹果，用水果刀熟练地削着皮，悠悠道：“我爸都没打过我，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打我那么几下，不废了他都是好的。”

“……”蒋臻头疼地捂着额头，“弟弟，告诉我，你家是干嘛的？”

秦然把迅速削好的苹果切了块，递到蒋臻嘴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话有多么惊人：“混黑的。”

顿了顿，发现蒋臻看自己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秦然收了收表情，乖巧地道：“不过提着砍刀街上追人都是以前的事了，现在家里专心做着生意，老实本分，蒋姐不用害怕，我是正经人。”

老实本分的正经人昨天才找了人把得罪他的人打进了医院。

蒋臻无言许久，深觉这块山芋烫手，立刻果断起了换人的心思——虽然有潜力的新人不多，但总比这个危险未知的好。

心里已经有了把秦然扔出去脱身的想法，不过蒋臻并未表达出来，她得体地微笑，把秦然推出自己的房间，结果又被按在门边亲了亲额头，算是晚安吻。

秦然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蒋臻松了口气，果断开始观察公司里其他的新人。

正巧碰上陆声退圈，离别之际，陆声问到这个新人，蒋臻的脸僵了僵，还是不准备让即将迎来幸福生活的陆弟弟为她担心。

本来送完陆声最后一程，蒋臻还得去片场给秦然探班，可是思考了会儿，蒋臻觉得自己不久后就不再是秦然的经纪人，便没有去，而是回了趟公司，碰到自己挑来挑去资质尚且不错的艺人，和她交谈了一下午。

晚上回了家，秦然竟然就在她家里坐着，看蒋臻愣在玄关不进来，还笑眯眯地说了声“你回来了”。

蒋臻思考了下报警的可行性，发现实用价值并不高，沉默一下，准备明天把家里的门锁换了，假笑回应：“你怎么在这儿？”

秦然委屈道：“说好的下午就来探班，蒋姐没去，我只好自己过来了。”

蒋臻微笑：“那你可以回去了。司机和车在楼下？不会暴露吧？我就不送了。万一被狗仔拍到就不好解释了。”

秦然拖着调子长长地喊了声“蒋姐”。

蒋臻轻吸一口气，温柔的笑容逐渐消失：“不要再让我多说一遍。秦然，出去。”

秦然盯着她看了会儿。笑容也倏地一收：“蒋姐最近对我越来越冷淡了，刚认识时还每天打电话嘱咐我添衣保暖不要感冒，看我嗓子哑了还会特地去给我买润喉糖，生病了也会来照顾照顾我。”

蒋臻心想那都是眼瞎了以及对艺人身体健康情况的负责态度。

主要是眼瞎。

秦然说到最后，脸色也有点冷：“……所以我在怀疑，蒋姐是不是不想带我了，想把我推给别人，所以最近才对我越来越敷衍？”

小心思一下子被戳破，绕是蒋臻也有点不好意思，迅速镇定下来，淡淡道：“相处半年，我发现我们并不是很适合合作。经纪人和艺人是否合拍很重要，放心，我会给你推荐一个更好更适合你的经纪人。”

秦然冷笑：“可是我就觉得我只能和蒋姐愉快合作了，换成其他人，惹我不开心了，可能会很倒霉。”

“……”蒋臻受不了这小少爷了，“进一行就要看一行的规则，秦然，你这做派不适合娱乐圈。”

秦然无所谓：“适不适合也不是蒋姐说了就算的。不是吗？”

顿了顿，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蒋臻，“蒋姐，要不要我们打个赌？如果我能在两年内也拿到影帝，你就……”

蒋臻断然开口：“不可能。”

秦然无所谓地耸耸肩：“我都还没说完，蒋姐想哪儿去了？如果我能成功，就继续当我的经纪人吧。”

蒋臻：“……”

那无论秦然成不成功，她都得继续带他两年。

两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这匹小狼狗似乎是化身牛皮糖，非黏她不可了。

沉默地对峙许久，蒋臻叹了口气，输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