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该不该松口气,帐篷内空空如也,并没有想象中的尸体。
「看来是发生了什么,这群人放弃了这里……」严冬踢了踢某座帐篷前倒着的背包,拉链敞开着,酒精灯和药品包装都已被雨水浸泡了:「而且走得很匆忙,丢了不少的补给。」
张宇却对着泥坑里一把步枪紧皱眉头,觉得这种情况应该不是梅谦造成的。
虽说他亲眼见到对方杀人,可这么多人,就算偷袭,也不该被一个人吓得舍弃了营地跑掉。似乎,是出现了什么情况,让他们连组织抵抗的心气都没有,慌慌张张就跑掉了?
想到这里,他又绕着营地走了一遍,终于发现,除了杂乱无章的脚印外,其实在帐篷的角落,还遗留了许多可疑的红色,以及一些特别的痕迹。
宁驰一直跟在身后,这时也蹲下来,目光顺着一道
长长的拽痕一直延伸到了河里,面色古怪道:「似乎有什么东西,将营地里的人拖进河里了!」
「可惜刚才的雨太大了……」张宇一边拍照一边叹气,地上全是杂草乱石,大雨更会刷掉更多的线索,作为刑警,虽也能看出些东西,可到底不是专业痕检,无法得到更多的信息。
严冬追寻那些残存的痕迹,却只进入树林片刻就转了回来,无奈地冲着二人摇头:「的确有不少人朝北面跑了,但进了树林就看不到脚印了。」
三人一筹莫展,开始考虑找些能用的东西回去时,突然,一道细弱的声音传了过来:「救、救命……」
声音极其轻微,断断续续,张宇差点以为自己出现了错觉,惊愕地看向其余两人后,猛地循着声音寻找起来。
最后,他们在距离何谈十几米的地方,看到一个被倒吊着,血淋淋的短发男人。
那人大概受过酷刑,身上几乎看不到好的地方,鞭痕与淤青遍布浑身,见到他们靠近且砍断绳子,他努力正大肿成球一样的眼睛,视线在张宇和宁驰身上游移半晌,蓦地咧开干巴巴的嘴唇笑起来,竟说了句令张宇极其惊悚的话:「老张,原来是你啊……」
张宇原本对这来历不明的人满心戒备,闻言端枪的手不禁抖了抖,差点扣下扳机,缓了缓,才靠近仔细观察那人,可无论他怎么回忆,都不记得自己认识对方。
可能看出他的迷惑,那人伸手摸了下脸,几人这才发现,原来那人右手的手指竟全被砍断了,露出白惨惨的骨头碎渣,那人却浑不在意,依旧咧着嘴:「我是夏都总局龚白鹤!」
一旁的宁驰忍不住眉头一挑,他当然清楚龚白鹤是谁,更接触过。这可是自己老板无论怎么诅咒依旧能活蹦乱跳的狠人。
问题是,且不说这人应该早死了,这长相与印象中也对不上。
张宇明显知道点什么,嘴巴颤抖片刻,沉默地收起配枪,上前用力,在严冬的辅助下将这个自称龚白鹤的人背了起来。
哪知他刚起身,对方那完整的左手却一把揪住他胸口的衣服,急促地说道:「快离开这里,有怪物……」说罢,这人就脑袋一歪,没了声息。
几人吓了一跳,宁驰忙伸手去试这人鼻息,几个呼吸后才长出口气:「没死,他昏过去了。」
他们本想第一时间给龚白鹤用药,可想到对方昏迷前那句话,不敢耽搁,回到河滩后简单收敛了一些药品补给,以及可能会用到的枪械与子弹,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沿着来时留下的记号,朝着自己的营地而去。
因为视线良好,返回的路要比来时顺利很多,但此时清醒的三人,无不心事重重。
严冬在为接下来可能出现的情况担心,宁驰不时会转头看向张宇背着的龚白鹤,目光深沉。
张宇脑子则成了乱麻,之前因为有事,没精力想太多,可龚白鹤的出现,让他越发对梅谦的处境担忧起来。
一直以来,张宇对梅谦的来历始终存在种种猜测,随着接触时间越来越长,这些猜测自然也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
也因此,对方说这次进山是为了抓铁面佛,他才觉得不可思议。
毕竟从种种迹象表明,梅谦就是铁面佛。
只是出于某种原因,他没有挑破,甚至,夏都地下那次还违背职业道德的替他做了隐瞒。
其实这些都没什么,真正让张宇受不了的是,亲眼目睹对方挥刀杀人。
他明白,无论出于何种理由,在他们这群警察面前杀了人,就意味着梅谦的后路被自己截断了。
正胡思乱想间,忽然听到前方的严冬喊了句:「尸体怎么不见了?」
张宇这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
走出了这片树林,其余两人正不可置信地盯着一片灌木丛。
张宇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果然,之前梅谦扔下的那具尸体,已没了踪影,只留下些黑褐色的压痕。
联想到龚白鹤口中那句怪物,几人对视一眼,都没了探究的兴趣,不觉加快脚步离开了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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