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东北内蒙山西更是如此,没有领教过,想想都觉得可怕。我挑了一块干净的地方靠着,看着枯枝百无聊赖的发呆。
不知什么时候凌棠远走到我身后,伸过手来霸气的拉住我衣兜里面的手,用他温热的掌心给我冬日里最简单的暖,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暖。
他轻声说:“想问什么?“
我淡淡笑着:“不想问。”
“为什么不想问?”他急急的拽过我的肩膀看着我,似乎我的无欲无求激怒了他。
我很轻松的看着他,长长的睫毛,深邃铜色的眼眸,高挺鼻梁下,坚毅的嘴唇紧紧抿着,像个可爱的大男孩。没有秘密的他似乎变得更普通了,在我心里,他已经再普通不过。但内心里我还是有些高兴的,至少,他能听见,也能听见我对他呢喃过的所有言语。
突然又想到昨晚自己发傻时候试探他的话,恨不能就地找个地缝钻进去。如果不是他太会装,我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太可恨了。
“你太聪明了,怎么办?我发现我开始有点喜欢你了。”看出我的窘意,他嘴角微微上扬,虽然说的是情话,听起来却像嘲讽。
“我该感恩涕零?”我迎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他的眼底隐藏太多的真实情感。见我酸酸的回答,他抿嘴乐乐:“你哪次能真感恩涕零了,我才真要感恩涕零才对。”
我低头回答:“别,我可承担不起。”
“我失聪过,现在右耳有听力。”他若无其事的在衣兜里鼓弄着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扳过来,掰过去,像似威胁。他在用行动说,只要你说出去,手指就别想保住了。
可是,我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是懊恼的反击:“反正,以后什么都不跟你说了。”
他青了脸:“正常女人知道自己男人听力好着呢都会高兴,你现在是什么反应?
“正常反应。”我用空闲的左手揪了几段枯树枝掰弄着,他瞅了我一眼:“我看你是心里没我……”说了一半他又噤声,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这位大爷着实不好侍候,心里有他的时候,他让我别爱上他,心里没他的时候,他又抱怨心里没他,难道是让我变成既要心里有他,面子上又表现出不爱他?
似乎,我就是这样的,那他还有什么不满?
看来,我们俩都是别扭的人,两个性格为负的人加在一起不知道会不会得出正数来。
见我只笑,他也笑了,靠在我身旁搂住肩膀,一同靠在院墙边,享受我们这个年纪该有的阳光和惬意。
后来,在花园里他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没有说人物,没有说时间,没有说地点,听上去像个很普通的豪门故事,只是故事背后有着胆战心惊的内幕。
有个男孩子和母亲过了十几年的东飘西荡的生活,母亲从小就告诉他有些东西他一辈子都得不到,一辈子。直到他亲眼看见二叔和母亲协商以他换取父亲的继承,条件是父亲永远不再出现。父亲的结局对他来说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还有一个隐形条款,他从此再听不见任何声音。
母亲知道护士做了手脚后异常暴怒,但无可奈何,她不会为了这样小小的失去放弃继承和同盟,所以暗自吞咽打落的牙齿,把儿子推上继承位置,但她总觉得心中郁闷,便四处想办法找人治疗儿子的病,,一次次重燃希望,一次次无功而返。实际上,只有这个孩子心里明白,他有一部分听力已经能在多次治疗后渐渐恢复,但他现在谁都不愿意相信了,包括他的母亲,所以他营造了一个失聪的环境让心安静。
他不愿意告诉他的母亲,却愿意说给我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在他心中的位置。如果我们俩的相见不是在这样矛盾重重的家庭,也不是在那样窘迫的环境里,我们一定会好好相处的……
晚饭时分,我还沉浸在故事里不想说话,他已经全然忘掉那些沉痛的过往,扔过来一句:
“嘿,昨天有人也说梦话了。”
我抬头,他正扬眉挑起嘴角,一副我不屑和你一般见识的模样,我回了他一眼:“哦,说就说了。”
“你不觉得你表里不一吗?”凌棠远微微一笑。
我则对他报以最大的微笑:“难道凌先生表里如一了?”
最后气结的人,当然是凌棠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