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试探出结果的赛维塔带着这种狐疑重新转向了镜子,与此同时,有什么人从他的旁边推来了一个带着少许怡人香气的扁圆形小罐,看着像是什么他不认识的药膏。
“我说了我不用——”以为来人是贞德·Alter的赛维塔带着一点不耐烦,向着那个方向转过头去。但他见到的却是抱着双臂、看起来不大情愿的阿周那。
“这是祛疤的药膏,等到伤口愈合之后涂在疤痕上。”他这么对赛维塔说,“考虑到你有时需要在御主身边执行护卫工作,你至少应当最低限度地注意自己的仪容仪表。”
“这话说得好像你是她的大管家。”赛维塔不情不愿地大声嘀咕,打定主意要让阿周那听得清清楚楚,“我不过是一只从阴沟里爬出来的老鼠,兜兜转转总归还是得回到阴沟里去的。为什么非得按照王公贵族家佣人的标准来安排自己?”
“因为我是王公贵族,并且我看不惯。如果伱需要知道这一点的话。”阿周那平静地说,“我觉得我的御主配得上这一切,又或者说的直白点,我觉得你们配不上我的御主。”
赛维塔不满地盯着对方看了几秒钟,然后收走了他拿来的小罐:“我不跟火山炮吵架。”
阿周那有点危险地挑起了眉头,但在他说话之前,转回镜子打量着自己的赛维塔又补上了一句:“我对此也没什么好反驳的。或许把这副动力甲留给我的那个赛维塔配得上站在她身边,但我除了罪人之外什么都不是。”
镜子忠实地倒影出了赛维塔脱去装甲后的双手,鲜红的血色烙印在他布满了陈旧瘢痕的所有指头上。在过去的第八军团里,那双手曾被物理上的“红手套”折磨,内嵌的刑具无时无刻不将他的双手撕裂折磨直至体无完肤;而到了现在,他们的原体显然找到了一些更新鲜的手段好体现他在审判与惩罚上的独特美学。
那些红色不是被他撕开脸上的血痂后流出来的新血所染红的,它们以某种超自然的力量盘桓在那里,带来一种永恒鲜明的痛苦,成为一个无法消去的烙印,永远提醒着他曾在过去犯下的罪责。
杀戮,弑亲,并非为了惩罚而施加的折磨,愚蠢,盲从——最重要的是盲从。
他太过盲从于他的基因之父了。他在康拉德·科兹错误的命令之下犯了很多错误,即便他知道那是错的,他也会想办法说服自己:那是来自原体的命令,而原体是不会错的。他甚至愿意因此对自己的家乡扣下扳机,并且屠戮了舰队中不愿意执行这个命令的人。其实他心底清楚,他是不该这样做的,但如果再来一次,他觉得自己还是会那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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