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笑了一下:
“焰亲王放心,北境将士浴血奋战,朝廷自会保证粮饷之需,李侍郎既然病中无法理事,那便由薛郎中暂代户部侍郎一职,总揽北境后需之责。”
薛埠不是别人正是魏振和的孙女婿,他听了陛下所言立刻拱手正要谢恩,阎云舟却骤然打断了他,直接上奏:
“陛下,薛郎中资历尚浅,恐难当此大任,还望陛下另择人选。”
这话一开口朝堂上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是正面公然驳斥陛下的话,虽然谁的心中都知道,若是薛埠上任,那必然不会给阎云舟任何的便利,李启的面色一变:
“阎云舟,你可还知道尊卑?如此不敬,你是要抗旨吗?”
随着李启的怒喝,议政殿的两旁侍卫已经抽刀而出,剑拔弩张地看向了阎云舟,阎云舟四下看了看这些羽林卫,面上冰冷神色都没有半分波动:
“臣不敢,只是臣和北境一干将士实在对户部一些大人的办事能力颇有怨言,薛大人从前就在户部任主事,臣从不见他有一次体恤北境将士而上奏之举,若臣记得没错的话,李侍郎从前蛊惑陛下挪用北境军费修建皇极殿这位薛大人也是有份的吧?让此等人负责北境军需,这是让北境的将士既拼命又要饿肚子啊。”
“焰亲王慎言,你此举可是指责陛下?”
“焰亲王仗着有些军功,今日屡次犯上,陛下不与你计较,还望焰亲王知道进退。”
阎云舟这话就是将矛头直指当今圣上,一个不甚就会被扣上造反的帽子,就是有心为他说话的朝臣都不好张口,一时之间议政殿中都是对阎云舟的口诛笔伐,他的神色一厉,周身上下尽是杀伐之气,看向了身侧之人:
“进退?北境的将士一日两碗米粥的时候周大人还吃着山珍海味在朝堂上打口水官司呢,那个时候你怎么不言进退?北境的将士不是本王的将士,是大梁的将士,诸位大人可曾有半分体恤过在疆场挥洒热血的将士?”
这件事儿无论怎么论都是当今陛下理亏,如今外敌当前,谁都不可能在这殿上说任何寒武将心的话,李启的脸色铁青:
“焰亲王这是不信任朕还是不信任朝廷?难不成焰亲王想着自立门户,反了这大梁不成?”
李启甚至已经在心中计算着若是今天真的捉拿了阎云舟会如何,阎云舟淡淡抬头:
“焰亲王府世代忠良,三代人护土卫疆,臣的父兄皆死于战场,若是今日陛下因为臣过问军需一事便给臣扣上造反的帽子,臣无话可说,九泉之下自去给先皇请罪。”
说完他撩开衣袍跪在了冰凉的大殿上,膝盖在触及那冰冷的白玉砖的时候一阵刺骨的痛意,随着他这一跪,朝中武将也好,一些遵循先帝的旧臣也好,哗啦啦跟着跪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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