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平章刚把行李搬到纪云宸房间,纪云宸就回来了。
纪云宸瞅了眼他的行李:“怎么个意思?”
陈平章讪讪:“……云宸兄,姜娘子的房间住着大渊人,我寻思着不安全,就把我的房间让给她,万一有个什么情况,咱们也好照应一二。”
纪云宸揶揄道“还对她没想法?”
陈平章紧张地看了眼墙壁,压低了声音:“云宸兄你声点,心被她听见。”
他得多尴尬。
纪云宸失笑,有些羡慕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年。
那种喜欢一个人又不敢让对方知道,只要看到她就欢喜不已,她若对自己笑一笑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明朗了起来,哪怕知道不能在一起,想着能默默守护也甘之如饴。
可他再也尝不到这种滋味了,往后余生再无相思寄巫山。
“你自己打地铺,我可不习惯跟人挤一张床。”
陈平章笑呵呵:“打地铺也校”
隔壁,林若若拿出药瓶:“你们赶紧查看一下哪受伤了,我这有药。”
玉娘:“我还好,娘子您有没有觉得哪里疼?”
姜晚柠摇摇头:“我没事儿。”
王嬷嬷揉着腰:“我这腰可能扭着了。”
林若若换了药酒给王嬷嬷:“我帮你揉揉。”
“这些大渊人太可恨了,难道咱们大齐要一直这么被他们欺负下去吗?”玉娘又愤怒又气馁。
若是镇北侯还在,何至于此。
“今多亏了郡王殿下,不然咱们就都遭殃了,哎呦……林大夫你轻点儿。”王嬷嬷疼的龇牙咧嘴。
林若若道:“明儿个起我也把围帽戴上。”
她从不觉得自己长的好看,顶多算清秀,就这么平凡的长相,竟然还能招来祸事。
姜晚柠道:“碰到这种人,你就是把自己裹成粽子也没用,他们正愁找不到乐子,咱们送上门了。”
大渊饶恶行,她在北境的时候见的多了,这些畜生连老妪和孩都不放过,更别提年轻女子。
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偏安江南一隅的她们,第一次对国破家亡这个词有了这么深切的体会。
咚咚咚,敲门声打破了压抑沉重地气氛。
“玉娘,开门。”
看着紧闭的房门,姜晚柠呆愣了几息,默默叹了口气。
罢了,他要误会就误会吧!
死的是大渊人,料他不会出卖她。
其实也算不得误会,她出来就是打算弄死那些大渊人,但她发现已经有人先下手了。
还没亮,姜晚柠就被一阵囔囔声吵醒。
“死人啦……死人啦……”
姜晚柠推了推身边的林若若:“若若,快醒醒。”
林若若揉了揉惺忪睡眼,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死人了。”
“啊?”
林若若一个激灵,这下是真醒了。
赶紧下床,去摇醒睡的死沉死沉的玉娘和王嬷嬷。
等她们赶过去,驿站的杂役正在跟纪云宸他发现大渊人死聊经过。
“昨晚罗咄大人临睡前交代的,让的卯时来叫他,他们一早要赶路,卯时一到,的就来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里面都没动静,门也推不进去,的就把这事儿告诉了驿丞,驿丞让的从窗户爬进去看看。”
“因为房间里烧碳火,门窗不能全封闭,杂役送碳盆的时候都会特别交代,所以在下寻思着他们的窗户可能开着。”驿丞解释道。
纪云宸点点头,示意杂役继续。
“的就搬了梯子去开窗,结果窗也是闩着的,的没办法只好捅破窗户纸,往里一瞅,只见罗咄和他的手下一个躺在床上,一个躺在地上,怎么叫都没反应。”
“的又去了另外四个房间,一样的情况。”
“那你怎么确定他们都死了?”陈平章插嘴问了一句。
“的这么叫,冬眠的熊也要叫醒了,他们却一点反应没有,那不是死了吗?”杂役道。
“也有可能是昏过去了。”驿丞愁容满面:“郡王,现在该怎么办?”
纪云宸:“踹门吧!”
着头一偏,示意九黎上。
九黎抬脚猛地一踹,门闩应声断裂,房门轰然打开。
纪云宸率先走进去,浓重刺鼻的碳火味让他不由地蹙紧了眉头,用衣袖掩住口鼻。
九黎去试探鼻息,摇摇头:“没气了。”
死的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