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一层,朱常汶心态立马轻松了些许。
届时就看楚王府跟钦差谈到什么地步了。
就这样,马车一路来到了高观山南麓,楚王府所在。
楚王府坐北朝南,背依高观山,东西宽二里,南北长四里,几乎有半个武昌城大小。
因为是仿造南直隶故宫所建造,规制自然不低。
除却宫殿宫屋八百间有奇之外,宫城高墙也少不了,不是一个恢宏气派能够概括。
城高二丈九尺,四周城楼围绕,一扇朱红色的城门,两侧站着甲士,气势不凡。
朱常汶的马车,停在宫城门口,便按规矩,下了马车。
楚王府的典簿立刻迎了来:“辅国将军!”
朱常汶冷哼一声:“就让你来迎我”
不说什么世子王爷,好歹来个长史吧?
典簿立马告饶:“将军,今日客人着实多了些,天使且不多说,还有岷王也亲自来了,实在抽不出人了。”
朱常汶脸色更难看。
这不是更说明自己地位最低!?
他正要发作。
身后传来一道声音:“伱便是朱常汶?”
朱常汶勃然大怒,谁敢直呼他的名讳!
他转过身,正要破口呵斥,抬眼就看到马车走下一名美髯俊秀的壮硕中年男子。
朱常汶一蔫,脸换勉强的笑容:“宗正。”
邬景和点了点头:“竟然还认得我,不枉我当初亲手为你录入宗碟。”
“走罢,你跟在我身后,正好有话问你。”
说罢,他领着几名锦衣卫,径直越过城门,走了进去。
朱常汶面如苦瓜,艰难挪步跟在了身后。
……
跟宗室们谈论正事,自然有邬景和这位驸马爷。
若是只想去宴会吃喝的话,那就有些喧闹了,并非谁都愿意去。
就像海瑞说,那不是吃饭的地方,所以他并没有去,只是在巡抚衙门简单吃了点。
同样地,栗在庭也觉得,那不是对酌的好地方,不留情面地婉拒了楚王府的邀请。
滚滚长江东逝水。
想要祭奠亲友,隔着阴阳对酌一番,再没有长江边合适了。
栗在庭斟了一杯酒,随意地抛洒在江中。
旋即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隔空遥举,一饮而尽。
他已经在此处吹了半个时辰的江风,一壶酒见了底,脸已经有些微醺。
恰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若是要祭张楚城,何不去仵房当面对酌,反倒独自跑到江边来?”
栗在庭回过头,见冯时雨拎了一壶酒,高高举起,朝他示意。
前者挥了挥手,示意锦衣卫放人过来。
他伸手将冠取下,放在了身旁的地,头也不回:“他们事情做得太狠了,临湘县内十余焦尸,根本辨识不得。”
“与其靠衣着盲人摸象祭错了人,不如赠饮江海,寄托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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