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既然将二人哄来，敲开了王之诰的门，也就不再遮掩。

他娓娓道来：“我长话短说。”

“月初，圣开经筵。”

“初次经筵，讲官们便顺势介绍了一番经学流派，譬如什么良知现成、修证等等。”

“某位经筵官恰说起了善恶论。”

“圣来了好奇，便问，到底是性本善，还是性本恶，又或者是心学的无善无恶？”

“几位讲官各执一词，圣怫然不悦。”

“正好彼时朝鲜国进京谢恩，蒙圣召见，说起该国山中有名从小被遗弃，与自然为伴的野人。”

“而后圣大喜，说有惑就该验证一番，看看这种先天之人是善是恶。”

说到这里，他咽了咽口水，顿了顿。

李诚铭干脆趁着这个空档插话道：“那这关你什么事？”

陈胤兆也是看向李贽，眼神充满疑惑。

李贽摇了摇头：“本来是不关我事，但南直隶某些烂人听了这事，赶着凑去。”

“我手有桩案子，案犯是个残智之人。”

“我离任时，正要结案，将人开释，结果就听下面说，人被这位王尚书提走了。”

结合他之前说的，二人也能听明白把人提走是什么用处。

李诚铭疑惑道：“残智与未开化，恐怕不同吧。”

陈胤兆在一旁倒是理解这事。

不同归不同，但总归是卖好的态度。

他的关注点却在别的地方：“既然李司业是来讨人，给我二人稍带作甚？恕不奉陪。”

方才被拉大旗唬住了，现在一听，压根没圣的事，当即准备溜之。

李贽连忙将人拉住。

他早有准备。

缓缓开口道：“不瞒二位，这事还确实有所劳烦。”

“圣亲笔，催我道，若是我讨了人遣送回去，一番往返，岂不浪费了时日，让圣久等？”

“所以，还得麻烦二位手下的锦衣卫，替我送遣。”

陈胤兆皱眉，什么来头，怎么还有圣亲笔催促进京？

起初他以为是大人物，后来听了官职只当是小角色。

现在听了这话，又拿不准了。

李诚铭没想到这么多，直接反驳道：“让圣久等那是你的事，可赖不着咱们。”

话是这个道理。

但李贽咧嘴一笑，将头儒巾扯下，露出一颗光溜溜的头。

又从头巾里掏出一张纸笺，面写着“久仰名，朕盼侯”六个字。

李贽随手招了招。

他无赖道：“所谓光头的不怕戴冠的，本官今日就赖你们了。”

陈胤兆跟李诚铭神色一变。

对视一眼，显然是都看到面皇帝的私印。

这种简在圣心的人，无论官阶高低，都不好得罪。

当即便知道这人怠慢不得。

在李贽承诺了不会得罪王尚书、只做个见证之类的话后，二人无奈，半推半就应了。

倒是李诚铭突然好奇道：“李司业是和尚还俗吗？”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6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