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居正的这封奏疏,正式吹响了变法的号角。
之前的考成法,也只是变法的前菜,现在,正菜端上了宴席。
这封奏疏引发的影响是巨大的,一石激起千层浪,传到哪里,哪里就会甚嚣尘上。
当地的士人、读书人或者在野官员们,针对张居正的奏疏展开了强烈的批评,一时间,弹劾张居正的奏疏纷至沓来,犹如雪花。
尽管之前张居正通过各种手段曾显露过自己的政策,但在张居正之前,提出清查田亩的人也有很多,可落在实处的不多,官绅们以为和之前差不多,现在,张居正的这封奏疏,却成了正式的朝廷政令。
清查田亩,清查隐匿田地,重新绘制鱼鳞册,这本就是在要那些士绅的命,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这如何会让那些士绅们听从?
除此之外,京官们的弹劾也是非常严重的。
考成法实施之后,张居正定下了一条政策,凡四品以上的官员,都必须书写《自陈不职疏》呈送内阁。
官员们必须要在这封奏疏中写明,自己的职责、应办的事、正在办理的事、尚未办完的事和积攒下来没办的事,内阁会根据《自陈不职疏》以及各部衙门的文件进行审理核查,达标者留任,弄虚作假以及不达标者,贬官或者罢官。
在实施考成法时,张居正就得罪了一批京官,尽管张居正控制了大部衙门以及六科言官,但依旧无法把所有的官员全部控制住。
这些在朝的官员们,在当地都是赫赫有名的乡绅,家中田亩巨多,张居正在京实施考成法,在地方实施清查田亩,清理投献,无疑是要了他们的命。
在京要命,在地方也要命,双管齐下的要命,这些官员们自然无法忍受。
弹劾张居正的奏疏如雪花,一时间抨击新政的言论甚嚣尘上。
在这场风波中,张居正浑然不动,在呈送了条陈疏后,却没有了下文,甚至还上疏万历,说自己感染了风寒,高烧不断,疾病缠身。
这一消息,无疑是一针强心剂,让那些反对派们弹冠相庆,拍手称好。
张居正可没有病,在家里喝着黄酒,吃着小菜,读着书,悠哉乐哉,哪有一点病的样子。
游七看着这个样子的张居正,疑惑万分,于是问道:“先生这是为何?!”
张居正笑道:“累了些,歇息几日。”
“可这新政已经开始了,先生现在歇息几日,是不是泄了气?如今朝中弹劾先生的人数不胜数,先生怎么还有闲心逸致歇息呢?!”游七疑惑不解。
张居正吃下一粒花生米,说道:“不让他们更加嚣张一些,又怎么能把他们剔除出去?考成法实施这么久,可这朝中仍然有很多蝇营狗苟,这次趁着新政实施的东风,再把这些人炸出来,会更好一些。”
其实,张居正心中也很清楚,只要新政一直触及到那些士绅地主的核心利益,反对派就会如过江之鲫不断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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