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新问周世发:“登州军力你们掌握了没有。”
周世发对陈新说道:“登州正兵、奇兵、标兵兵额合计两万出头,东江两万上下,加咱们文登营三千五,总数超过四万,按说登州城附近该有两万左右,据咱们在逃兵中核实,实兵不到八千,吃了一半多的空饷。”
这时小二过来上菜,陈新等人都停口不说,等那店伙离开,几人吃了些酒菜。陈新对登州兵力一点不觉得惊奇,吃一半空饷也不算多,最多的有吃八成空饷的,孙元化虽然比一般官员有进取心一些,但总不能在官场特立独行,那样当官是当不长的。
陈新问周世发道:“标营实在兵马有多少?”
“标营连辅兵在内不到三千人,里面的精锐就是东江兵,孔有德等人的兵饷近半需要孝敬上官,到手之时已经短了一截,然后他们自己贪墨部分,另外孔有德自己养了三百多家丁,都能拿足饷,剩下的寻常标兵,一月只能拿到几钱银子,刚好够吃饭而已。”
周围的食客大声谈笑,仍在谈论刚才的辽兵,言语之间颇为蔑视。自从文登营去年一战成名,超过两万辽民去文登投奔,但登州附近辽民仍多,民间矛盾并未化解多少。
陈新对标营的普通辽兵并不放在心上,他关心的是红夷炮,没有合格的红夷炮手和制炮知识,后金自己摸索的话,攻坚能力不会有长足进步,徐光启积极引入火炮和弗朗机人,但曾经多次强调红夷炮不可落入建奴之手,尤其是观瞄和制作之法,他曾说“火炮我之所长,勿与敌共之,如西洋大铳之法为敌所得,自此之后更无他术可以御贼可以胜贼。。。若不尽如臣法宁可置之不用后有得用之时。。。万一偾事至於不可救药则区区报国之心翻成误国之罪”偏偏怕什么来什么,被他视为强军希望的登州军居然叛乱,最后带着红夷炮、炮手、制炮工匠尽数投了后金,而使得建奴一夜间得以拥有了这个时代最强大的火炮,这也是历史上孔有德造成的最恶劣影响之一。
陈新对周世发道:“那些弗朗机人来了后是在何处?”
“正是在训练标营,包括孔有德部,孙大人也时常亲自操练炮兵,标营中设有专门的火器把总、火器守备、火器百总等官职,配大量双轮车、炮车,有红夷炮二十余门,其他火器无数,除军将家丁是骑兵外,其他多半皆用火器。”
陈新盯着桌面,对周世发道:“情报局还有一个重任,所有会制炮和观瞄之法的炮手,都要监控,炮手所在那处兵营周围,至少布两个点。”
周世发赶紧又记上,陈新端着茶杯,心中开始琢磨,崇祯四年,最大的战役就是大凌河,接着就是登州之变,这两个事情他都不知道时间,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唯一确定的是大凌河之战在前,登州之变在后,对于那些炮手,他宁可杀掉也不能让他们有机会逃去后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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