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双手换条命,已经算他仁慈了。
夏莲衣急得眼泪都要出来了:“王爷,没了双手如何伺候您啊!”
就算以后赎身出府了,一个残疾人该如何自立?
可是,魏怀琛还是没有心软,任由两个杂役把夏莲衣拉了下去。
蒋清曲眼神暗了暗,终究没有再求情。
一个小丫鬟罢了,再求情魏怀琛会生疑的,没有必要冒着暴露眼线的风险去救她。
就拿她来顶了这次的灾祸吧。
两个杂役拖拉着夏莲衣来到院子里。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不住地叫喊“王爷饶命啊!王爷饶命啊!”
魏怀琛逼至她的身前:“这是规矩,你是奴才就应该遵守。”
夏莲衣浑身冷僵,身躯对权势下意识地臣服。
“奴婢……知道了……”
这一句出口时,她心脏一阵酸痛。
夹板上手,两个杂役用劲一拉,夏莲衣的修长的十根手指便全都血肉模糊。
她瘫倒在地上,蜷缩成一团,身体都还在发着抖。
她不愿意出声,倔强地强忍着,咬得嘴里都出了血。
忽地,她的眼前的漆黑一片,只尝到了嘴里的血腥味。
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晚上,她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浑身像被碾过似的疼,嗓子也又干又疼。
她像魔怔了一样,目光死死盯着那十只粗糙包扎好却无法动弹的手指,用牙齿将麻布扯开。
拉扯得太急,瞬间鲜血直流,可她却浑然未觉似的。
直到看见十根手指伤得面目全非时,她才红了眼眶。
若无上好的药物医治就会慢慢腐烂,但没人会把药浪费在她这种人身上。
这手定是要废了!
她已经活得这么卑微了,但是,这些人怎么总是不愿意放过她呢?
原来奴婢是不算人的,是可以随意践踏的杂虫。
身体上的痛苦不及心中痛苦的千分之一,她的心如钝刀磨裂一般,脑海中都是自己残废以后被赶出府乞讨为生的痛苦画面。
这时,魏怀琛从外面进来,漫不经心地望着她的双手:“还有力气解开麻布,伤这么快就好了?”
她咬了咬唇,压下心中的悲痛,哑声说道:“谢王爷饶奴婢一命。”
魏怀琛脚步一顿,眉头蹙起:“不就废了两只手吗?大不了跟着本王,也能养你一辈子。”
夏莲衣浑身沸腾的血液瞬间冷了下来。
心里空荡荡的,无边苦涩泛滥成海。
“本王说到做到,明日就抬你做通房。”
“奴婢不配。”夏莲衣牙关紧咬,艰难蹦出这几个字。
做了王爷的通房不还是奴婢吗?
不还是要整日靠着主子的脸色过活?
不如出府乞讨,就算饿死在路边也是个自由身。
魏怀琛听了这话,脸上的表情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似的:“不知好歹!本王看你以后怎么活!”
他猛地一脚踹倒脚边的圆凳,发出“嘭——”的一声巨响。
他气这个女人不知好歹,自己愿意养她是多么荣光的一件事!
有她求他的时候!
转身就出了门。
夏莲衣看着横在地上的凳子“哐当”一声从中间裂开,碎成两半,掉落地上晃晃荡荡,似在垂死挣扎,就和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