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予任过了片刻才说:“这故事想表达什么?”
袁渊想了一下:“忠贞不渝的爱情,无力抵抗的命运。”
顾予任撇了一下嘴:“但是那个男人重新结婚生子了,算哪门子忠贞不渝,以为每年一件旗袍就能抵消心中的愧疚?”
袁渊略感诧异,原来顾予任竟是这样一个眼睛里面容不得沙子的人,回头一想也对,他自己的身世不正好就是这么回事么,他舔了一下唇,客观地评价:“并非他不想,只是造化弄人,外力无法抵抗。”
“那么坚守自己的内心总还是可以的,为什么他的妻子却可以做得到?既然是个俗人,就不要装得那么无辜。心里惦记那一个,却又娶了另一个,娶了另一个,却还在为前一个在做旗袍,这样的男人,一点担待都没有。”顾予任说。
袁渊沉默不语。顾予任挑眉看着他:“我说得不对?”
袁渊点头:“你说得太有道理了,我竟无言以对。”
顾予任突然抬起光脚踢了袁渊一下,笑着说:“滚,少给我贫!你说盛导那么有名气的导演,干嘛拍这样一个故事?”
顾予任并不是真踢,袁渊也作势躲闪了一下,想了想:“也许就是为了让人们批判的?”
顾予任抬头望天:“师兄你越来越油嘴滑舌了。”
袁渊嘿嘿笑了一声:“都是跟你学的。”袁渊此刻有一种错觉,仿佛两人又回到了从前,坐在一起看电影看剧本,一起讨论剧情和意义,温馨流动,无需多言,便能领会彼此的心意。
然而到底还是错觉,厨房里传来“刺啦——”一声大响,袁妈开始煎鱼了。两人听见巨大的动静,都忍不住抬起头来,顾予任说:“咱妈在做什么?好香!”
袁渊很满意他对自己妈的这个称呼,便说:“应该是在炸鱼,我妈今天要做松鼠鳜鱼。”
顾予任笑得开心:“那我又有口福了。”
“你在扬州拍戏,应该常去吃的吧?”袁渊看着他。
顾予任说:“偶尔偷空出去打打牙祭,平时也还都是吃盒饭。我是老板,要以身作则。”
袁渊笑起来:“你这老板当得还真不容易。”
袁妈在厨房里探出头来,笑眯眯地说:“袁渊,你过来把这枣拿去给小顾吃。”
“哦,来了。”袁渊赶紧起身去拿枣了。
顾予任看着屋子里忙碌的母子俩,既是艳羡又是欣慰。两人吃着枣,又是一片沉默,顾予任打破沉默:“剧本写得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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