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已经过了超过半个小时,按理来说,流汗的程度和气喘的程度比较厉害是正常的。但是迹部还是从比赛的走向中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来。
就算是持久战……
但是,持久战不是为了消耗对手的体力吗?
“忍足,你打的时候什么感觉?”迹部开口问道。
“唔,很顺利?”忍足拿着毛巾擦汗,“击球点和落点都和预计的差不多,而和北条前辈的持久战战略和主攻仁王君的战略也在进行中。”
“哦?你确定你对仁王的判断是正确的?”迹部的右手,慢慢地摸上了鼻梁,按住了眉间。
这是他洞察力运转到顶峰时的动作。
“为什么这么问?”忍足把毛巾放到椅子上,站起身后突然顿住了一瞬,“等等……”
站起来的瞬间,身体沉重的程度超乎他的意料。
明明消耗的应该是对方的体力吧?带着负重和不带着负重,体力消耗的速度应该是不一样的啊。
忍足拿着球拍站上球场,镜片下的眼睛里多了些什么。
而迹部看着忍足和北条胸口起伏的幅度,又看了一眼同样满头大汗的立海大二人组,放在眉间的右手,一直没有放下。
对方的发球局。
发球的是毛利,而球速和力度,明显比第一局的时候要弱了。
忍足的心放了一半下来。
而在北条,则按照计划又一次把进攻的矛头对准了仁王。
很好,是正手抽击,那么,落球点应该是在……
忍足刚刚提速,还没反应过来,身侧就划过一道黄色的光。
比起前两局要重得多的力度和速度,还有在网的对面,那个白毛的家伙右手顺着网球的轨迹往下一按。
“bong,噗哩。”
怎,怎么会?!
忍足震惊地直起腰来,后知后觉地发现,即使一样是满头大汗,但是自己的呼吸,在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沉重地听得见声音了。
什……什么时候?!
“从一开始的时候哟~”对面的仁王仿佛猜到了他在想什么,右手拉扯着那十分吸睛的小辫子,左手把球拍架在肩上笑道:“这两局打的开心吗?我可是很配合你们的打了持久战呢。”
“已经半个小时了,你们玩够了吧?”仁王对着忍足,和不明所以的北条龇了龇牙:“现在,该我了。”
场边的迹部放下了右手。
果然是他想的那样,立海大的那个家伙……
他盯着仁王两秒,然后转开了目光。
“3-2,won by毛利,仁王。”
“4-2,won by毛利,仁王。”
冰帝的后援团又陷入了混乱当中。
而看台上的山吹的部长,在3-2时,叹了口气,转过头对着六角的部长说:“你看,和我说的一样吧?”
“咦?”六角的部长皱起了眉,“奇怪……比赛的节奏,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从一开始吧?”
“可是冰帝的战术,之前不是执行的很好吗?”
山吹的部长摇了摇头:“战术?你觉得立海大的那两个人之前是顺着冰帝的节奏在走吗?”
“难道不是吗?等等……难道?!”六角的部长突然反应了过来,震惊地睁大了眼睛:“难道你的意思是,掌控正常比赛节奏的,是那个一年级的小子吗?”
“是啊,很奇怪对吧?”山吹的部长叹了口气,“和我们比赛的那一场就是这样的。明明一直觉得是我们占了上风的,可是不知不觉就输掉了。”
“……你为什么不认为是毛利的功劳?”
“因为赛后,我才突然发现,对于那个一年级的小子,我没有能够确认的东西。”山吹的部长声音渐渐低下来,“打球的风格,打球的习惯,甚至是体力的使用程度,和技术的程度,我没有能够对他进行评估的地方。甚至不知道他表现出来的东西是不是真实的……”
“那个时候我就知道,那个银发的小子,和那个幸村精市一样,是在使用精神力的家伙啊。”
“虽然不敢相信,但事实就是这样。”山吹的部长复杂道,“立海大的传承,真是妖的不像话啊。”
而场内的忍足,正在体会的,就是山吹的部长所说的,“没有能够确认的东西”的感觉。
明明之前是笃定的,观察到了仁王那家伙的情绪,技术。
但是……好像就在眼前的网球,为什么就是接不到?
等等,这不是双打比赛吗?
什么时候,我的注意力,只集中在仁王一个人身上了?
忍足眨了眨眼,突然感到茫然。
我眼前看到的,到底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
是只有仁王雅治吗?
还是只有毛利寿三郎呢?
“6-2,won by毛利,仁王。”
“Game won by立海大,毛利,仁王。”
……比赛,结束了?
这最后的几局,怎么这么快……?有,有十分钟吗?
我们,是一分未得吗?
忍足直起身来,转头,对上了一样茫然的北条的双眼。
然后他突然就清醒了。
好像浑浊的脑子里突然灌了一杯薄荷水。清凉清凉的,冷到了心里。
“我所看到的,是你让我看到的?”握手时,忍足复杂地问道,“所以,之前是精神力的后果?”
“也许呐。”仁王笑着弯起了眉眼,是少见的纯真模样:“但你觉得,只是精神力的作用吗?”
而我说的话,你当真了吗?
我真的,使用了精神力吗?
还是我让你以为,我使用了精神力呢?
欺诈师的手段永远是没有答案的。
相信我,你就输了哟~piy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