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上,不断地哭声和喊声。
叶子荣躺在那里,命悬一线。
他的大腿被子弹打中,头被车猛烈撞击,血染红了他的全部,急促微弱的呼吸着,每隔几秒便机械的呻吟一声。
叶父靠着一边坐了下去,他不想再谈论什么,也不想再想起机场满地鲜血的情景。
有最专业的医务人员归跪在叶子荣旁边,叶母也跪着,叶父问他是否还好,但叶子荣只是接着呻吟。
子弹穿过肌肉被扯伤,数颗子弹让他的骨头碎成上百片,刺进他胳膊上的神经,血管和肌肉里。本不省人事的他,此时突然睁眼,突然的清醒,吓坏了旁人,吓哭了叶母,都知道他不会醒,他没醒,可满头满脸的血,乍然惊醒的眼睛在看什么?
叶母不说话,任由眼泪流,看着他们用纱布把叶子荣的胳膊和腿包起来,靠身体的重量压住止血,为防止"惊跳"反射,另一人又给他打了一针麻醉剂。
「好了。」一个医务人员看向叶父。
「我们的人已经在机场候着了,马上安全了,一切都好了。」叶父在对叶母说话。
叶父冷静的简直不像一个父亲该有的反应。
可没有叶父,叶子荣或许连上飞机的机会都没有,因为利益,一切还是因为利益,没有利益,或许他已被许宗文击杀。
叶家退出A市,和许家各退一步的局面,在飞机落地那刻,叶父如释重负的深深呼吸。段琼当时在柏林等候着,等叶子荣进了医院,等待见了叶父叶母,等着和叶子荣有了婚姻之名。
某天,段琼终于鼓起勇气走到他病床边,看着他紧闭的眼睛说:「叶子荣,我是段琼,我们结婚了,你,会好的…」
之后她照顾叶子荣,即使昏迷,她每天都来,期盼他醒,但又怕他醒,这会儿她还是很理智的,但随后在一声声"叶太太"中迷失了自我。
在病房里,耳边听着别人唤他叶太太,她手越发轻柔的用湿毛巾擦拭叶子荣的脸,早已在不经意间透露了自己的羞涩,或许在见到叶子荣那刻起,她在心里便为他画了一个答案,除了满意还是满意。
可叶子荣被这么悉心照顾,总也醒不来,叶父他们不满意了。
许家大业,叶家产业,都是要绝对继承人担任的,叶父那么现实的人,既然段琼唤不醒,那就让孟瑶来。
向旸带陆菲去蓝山别墅,冒个了大险的让孟瑶接叶子荣电话,却不成想是成全了叶父的计谋罢了。
当时数人站在病房里,冒充叶子荣的那个人也在,他在电话里诱导着傻傻的孟瑶说出叶子荣那三个字的时候,贴向了叶子荣的耳边,并且还对孟瑶的声音录了音,软软慢慢的调调:「叶,叶子荣…」
这个声音真是好听又刺耳。
那刻段琼心里不舒服,可她必须选择接受。
以为有了夫妻之名,即使心在远处,但起码这个人就在身边,实实在在,触手可及,虽算不上亲密无间,可彼此同在一个空间,距离和隔阂都无处遁形。
可当某天夜里,窗外有雨,吧嗒吧嗒的下着,孟瑶的声音在叶子荣耳边萦绕,他的喉间突然出现涌动……
段琼蹭的站起,她就盯着他的喉结看,真的动了,而且涌动的越来越快,她手里的湿毛巾越捏越紧,有换药护士马上跑去通知,医生、叶父他们进来时,段琼还站在原地发怔,随后被众人进来的劲风逼到一角。
叶子荣和在飞机那刻一样,猛然惊醒就叫阿瑶,一连好几声的叫,他根本都没怎么清醒,张嘴就知道喊那个什么阿瑶、宝贝的。
段琼手里的毛巾已经攥的越发的紧,用力拧攥着,她的双眼一瞬间就红了,叶子荣声音那么苍白渺远,全是孟瑶,那一刻,嫉妒像一片野草疯长,那个声音像个面目可憎的第三者横在他们之间,充斥这个病房里。
然后,她的"爱情"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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