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他只是囚了自己,而没有限制兰心的行动,不多时房济便被请了过来。
将手搭在她的脉门上,慢条斯理的高声开口,“姑娘痰湿郁结,在下给姑娘开个方子,再行针灸,不出几日,症状便会有所缓解。”
叶绿染打发兰心前去御药房抓药,房济装模作样地取出银针。
“传话给我大哥,我要叶家死士令和死士名册。”叶绿染看了房济一眼,用极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轻语,她记得他曾说过,叶家隐藏的势力盘根错节。她原是不打算和叶家扯上关系的,可眼前的情形对自己诸多不利,南川旭尧又粗鲁霸道的强了她,不管自己心中是否有他,单就这屈辱也是她叶绿染断断不能忍受的。她一向不是一个逆来顺受的女子,她要反击,最起码她要做到能保护好自己,不再被他凌辱。
“令外让大哥尽快赶制一块能以假乱真的叶家虎符,一并送来。”
房济也不问话,不管她说什么都无条件的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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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芷蓉眼看着宫人们端着一盘盘纹丝未动的精致的吃食从太和殿低着头走出,无奈的摇摇头,南川旭尧已经整整三天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不上朝,不批奏折,而自己也已经守在这大殿门口整整三日。她攥了攥拳,银牙一咬,抬步向殿内走去。
“皇后娘娘留步”,小德子阻住了她的去路,“皇上已经说过了,他不见任何人。”
“让开,今日本宫就算抗旨也要进这太和殿见皇上一面。”温芷蓉依然端庄婉雅,对小德子不怒而威的喝道。
“娘娘赎罪,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小德子强扯着嘴角,却也难掩面上的忧色,他深知皇后的意图,皇上如今这副模样,他又何尝不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己不是没有劝过,奈何自己人微言轻,皇上根本就听不进去。
“德公公,皇上若真怪罪下来,抗旨之罪自有本宫一力承担。”温芷蓉说得决绝,不再看小德子一眼便独自一人径自走了进去。
南川旭尧身上只着了里衣,一头乌黑的发倾泻而下,背着身子凝望着窗外,漆黑的眸子没有一点光晕。
温芷蓉拿过一件披风走上前替他搭在肩头,静静地站在他的身侧,久久无语。
“朕以为,天下棋局为朕所设,所有的人都如棋子般皆捏在朕的指掌间,可唯有她……”,南川旭尧没有说下去,伸出手掌置于眼前,一点一点的慢慢握拳,“朕想牢牢抓住,却又害怕稍一用力便会伤了她。”他转过头去,面上毫无声气,深黯的眸子看着皇后,“蓉儿,这世间可有爱情?”
温芷蓉没有说话,只笃定的点点头。
“朕从来不相信,也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心,可那日,当朕在老六那里找到她时,朕的世界彻底陷入黑暗,那种黑暗几乎让朕窒息,朕拼命挣扎,却怎么也逃不出去,她就如魔咒般挥之不去,朕甚至想过,杀掉她,也许是朕摆脱这魔咒的唯一可能,可朕……,朕在她面前居然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
“皇上爱她!”,温芷蓉唇角溢出苦涩,说出了她和他都不愿面对的现实。
“可朕不想,也不能够。”他始终无法接受自己爱上了叶绿染这个现实,她是叶家的人,是自己的弃子,又是背叛自己有染自己胞弟的人,他甚至想不出不杀她的理由,唯一的理由便是自己的不舍。
“世间万事皆有解,唯一情字难奈何!”温芷蓉深深叹了一口气,“皇上,既然无解,何不放下,臣妾不想开解皇上,这男女间情爱二字,是最解不开的结,臣妾只求皇上顾念江山社稷,皇上三日不朝,大臣人心惶惶”,她跪下身来,“皇上当以天下为重。”
南川旭尧沉默良久。
“是朕荒唐了”,他扶起皇后,“蓉儿若有闲暇,替朕多看一看她”,他想起了自己那日的疯狂和她眼角的泪珠,心中抽疼,自己那日一定伤她很深,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心里上的,小夏子说她醒来之后兰心便匆匆请了房御医,自己心中何尝不是对她牵肠挂肚,可是却不知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她,爱她、恨她、疼她、厌她、怜惜她却又想杀了她,南川旭尧几乎被这些复杂的情感逼疯,但最终,却依旧是无法放下她。
他痛,温芷蓉又何尝不痛,温芷蓉嘴里应了一个“是”字,心里却几乎疼到不能呼吸,原来他并不是不会爱,只是没能爱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