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彤沉默半晌,拿起帕子给赛玛噶轻轻拭泪,劝说道:“那会儿,你大王兄也只有十三岁,他要撑起吐蕃的天,他连自个都舍得,又岂会顾及到其他!但他曾提起这事,说若是你过去了,羊同王待你不好,他绝不轻饶。”
赛玛噶心灰意冷地说:“反正我就算是个丑八怪了,也一样会嫁那羊同王,赞蒙嫂嫂你又何必浪费那么金贵的药膏。”
“胡说,再好的药膏哪里有人重要。我们女子漂漂亮亮的,是为了自己心情愉悦,怎么是为了别人呢?你想一想,这天底下,对你最好的人是谁?当然是你自个了啊,其他人再看重,还能越过你自个不成?越是人家对咱们不好,自个越要珍重,只要好好活着,才能给伤害你的那些人教训……”
听了李云彤的劝,赛玛噶神色略有些松动。
李云彤便趁热打铁道:“赞普其实很关心你,他也知道对你不住,只是你们是王室中人,享用了万民的供奉,就要对子民们做出牺牲……”
想到哥哥平日里对自个千依百顺,赛玛噶脸色好了几分,立刻就担心起自个的脸来,“您这药膏管不管用啊?我觉得好像伤口很深似的,会不会留下疤痕?要是不好看了该怎么办?啊,我可不想每天照镜子看见个丑八怪,怎么办啊?嫂嫂您让那些太医再帮着瞧瞧,可不能落下疤了……”
听赛玛噶絮絮叨叨地说话,李云彤放下心来,安慰她道:“放心吧,那药膏很好用的,我小的时候有回淘气,上树去摘果子,结果被马蜂蛰了,脸肿得比猪头还大,还从树上摔下来擦伤了脸,抹了那药膏,两个多月后就没事了,你看,我这脸上的伤是不是看不出来?”
赛玛噶仔细瞧了瞧,发现李云彤鬓角有道几乎看不出来的痕迹,又哭起来,“你这么好看,就算是落下点疤也还是好看,可我本来就黑,再多两道伤,岂不成了丑八怪?而且你那会儿年纪小,我这都大了,都说越小恢复的越好……”
“不会的,你可是我们吐蕃第一美的公主,怎么可能变成丑八怪。你这皮肤也不黑,我瞧着像蜜似的,配上你这丹凤眼很好看的,你和你哥哥很像,赞普可是吐蕃少见的英俊,你怎么可能丑呢?”
松赞干布来得时候,正好看见姑嫂两个说着哭着,还听见李云彤劝慰赛玛噶的话,听见她对自个的夸奖,心里头不由像抹了蜜似的。
他大步走了进去,朗笑道:“你嫂嫂说得对,你有个这么英俊的哥哥,怎么可能是个丑八怪呢?这天底下,再没有比赛玛噶更好看的姑娘了,将来你离开吐蕃,还不知道会有多少小伙子要失眠……”
赛玛噶被他说得破涕为笑,“大王兄尽打趣我。对了,昨晚那些贼人,大王兄可查出是受谁指使不曾?你得把他们交给我,让我好好杀几个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