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铭兴楞了几秒钟,却是不信邪,这小子胆儿也肥,冲过来一把抓住了肖飞的手腕,嘴里叫嚷起来:“不是虚影,是真人啊!还热乎乎的,身后也有影子,肖飞,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他们都说你死在SH了,怎么又活蹦乱跳地回来了?”
嗯?什么个情况?
刘铭兴居然说,自己已经“死”了?
这是谁传的谣言?
“谁说我死了?咒人也不是这么个咒法吧?”肖飞一翻手腕,挣脱了刘铭兴的手掌,两个大男人拉拉扯扯,成什么体统。
刘铭兴摸摸脑袋:“村里人都在传啊!昨天你们家收到一封从SH发来的电报,好像是电报上说你已经死了。快去家里看看吧,你们家都乱成一锅粥了。”
SH发来的电报?
还跟自己来这么一出恶作剧,谎报自己死亡?
不应该啊!
肖飞大步流星朝着家里跑去,刘铭兴跟在后头,村里的人家探头探脑,看着狂奔的肖飞,一个个震惊不已。
刘铭兴就负责在后面跟那些人解释。
“那封电报八成是假的,有人在耍肖飞玩。”
“肖飞还活生生的,不是鬼,我刚摸他的手了,热乎乎的,你们看,他后头还拖着影子,鬼可没影。”
刘铭兴这么一解释,村里人也都将信将疑:是啊,鬼可是见不得太阳的,现在天都亮了,太阳都要出来了,鬼怎么可能还大摇大摆的在街上走?
人们呼啦啦地跟在刘铭兴身后往肖飞家进发。
刘振海一家正在院子里吃饭,大门是开着的,刘振海坐着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大门外村街上的情形。
他听见有重重的脚步声传来,一个人快步地从自家门口跑了过去,那人好像是肖飞。
“啪嗒!”
他手里的筷子掉到了桌子上。
“肖飞?刚才跑过去的好像是肖飞。”刘振海目光发直,看着大门外。
王桂芝撇撇嘴:“他爹,这会那小子的尸体没准都已经化成灰了,怎么可能再跑回来,你眼花了吧?”
随后的,一大群人轰轰隆隆从他们家门口走过,乱纷纷地说着话。
“肖飞居然真没死?”
“没死!活蹦乱跳的,好着呐!”
“这到底咋回事?从SH发到他们家的电报上不是说他已经死了吗?”
“谁知道咋回事,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王桂芝楞住了,脸色一下子很不好看咬牙切齿道:“肖家那个祸害,竟然真的没死?阎王爷真是糊涂了,怎么把他又放回来了?”
“少说两句吧!被人听见了不好看!”刘振海说道。
他心里其实也非常失望,肖飞近来给他带来很大的心理压力,乡村人家比拼的就是家族的软硬实力,现在肖家因为肖飞而崛起,大大改变了西里村的格局,他心里怎么能够高兴得起来?
所以,听到肖飞的“死讯”,他当时也很振奋。
刘振海两天前刚把女儿刘新梅送到省城大学报到,一年两千多的学费,还要每个月200块的生活费,他骤然感觉到了不小的压力。
他观察了一下女儿的那些女同学,很大一部分都打扮得很时尚,衣服用具价值不菲,女儿在她们中间顿时便失色不少。
这让他心里有些愤愤不平。他想必须得多赚点钱,不能让新梅在同学面前没面子。
得知肖飞已“死”,他心底就有了个阴暗的想法:如果没有肖飞碍手碍脚,没准就能把肖家当成个肥羊慢慢宰割一番。
现在,肖飞又突然回来了,这个想法估计要落空,那小子精灵古怪的,自己如何敢算计他们家。刘振海失望地想。
且说,肖飞跑到自家门口时,正碰见父亲和哥哥扛着包要出门。
爷俩这是要去SH寻肖飞。
肖飞若是再晚到家一步,他们就将擦肩而过。
“爸,哥,你们这是要干啥去?”肖飞问。
看见肖飞,肖友金和肖阳惊得眼睛一下瞪大,嘴巴也大张着,肖阳手里提着的包都落到了地上。
好一会,肖阳才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攥住了肖飞的胳膊,惊喜地摇晃:“肖飞,你没死,你还活着!太好了。”
肖飞心说,好嘛!看来自己真的是莫名其妙地“被死亡”了,他问哥哥:“哥,咋回事?你们听谁说的,我死在SH了?”
父亲这会儿哭得什么似的走上来,把那惹祸的电报纸递给肖飞:“昨天我们接到SH发来的电报,电报上这么说的,我的儿啊!你能活着回来就好,就好啊!你要是没了,咱们这个家的天都要塌了啊!”
肖飞拍拍父亲的背安慰了他几句,将那电报打开来,看了一下,顿时便知道,这是戴候英给他发来的,是告诉他,《文学已死,有事请烧纸》这篇文将要发在下一期的收获杂志上,而《陆地行走的鱼》也将要在第一期收获“长篇小说专号”上发表。
看来,收获已经敲定了要出刊“长篇小说专号”这件事。
而自己成了最大的赢家,不仅有文在1996年第6期的收获上发表,长篇也将在收获上刊发出来。
这电报发得也只有自己这个内情人知道,其他人看见了,不误会才怪!
肖飞有些哭笑不得,但内心却是一阵阵的狂喜袭来:有一部分量不轻的长篇发在收获,自己未来的文学之路将会顺溜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