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莞之对他说:“你歇会,剩下的交给我。”
卢安担心问:“你身子吃的消不?”
俞莞之说:“还好,我的衣服比较保暖,只要不刮风就没事儿。”
见她兴致正浓,卢安没去扫兴,在门口跺跺脚,把身上和脚上的雪跺掉,也是回了屋里。
他打算洗澡,在回县的习俗里,洗澡代表除旧迎新,寓意是极其好的了。
哪怕那些一年四季不沾水的惫懒货,每到年关也要痛痛快快洗个澡,把头发绞了,把指甲减掉,过个好年。
洗完澡,换身衣服,等他再次出现在院子里时,雪人已经成了,五官分明,眼睛是用木炭做的,鼻子是一个桔子,嘴巴是两根红丝带,俞莞之脖子上的围巾不见了,到了雪人脖子上。
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正在弯腰塑形的俞莞之头也不回,高兴问:“好看吗?”
卢安围着雪人转悠了一圈,说:“挺好,就是这个光秃秃的头还差点意思。”
俞莞之视线移到雪人头顶,“我没有带过冬帽来。”
卢安眼睛活溜一圈,跑到厨房把铁锅拿了出来,往上面一罩,顿时成了。
俞莞之瞅他一眼,又瞅了雪人一眼,脸上的笑容像花儿一样绽放,开了一层又一层。
临了她从屋里拿了相机出来,对他说:“站过去,我给你们合个影。”
“行。”
卢安靠过去,听从她的指挥,一连拍了四五张。
“把相机给我,你也跟你的劳动成果来一张。”卢安把手伸过去。
“嗯。”
俞莞之平日里是个很矜持的人,但面对自己一手打造的雪人,还是乐趣地摆了几个不太夸张的造型。
筒子楼,二楼窗户玻璃后,廖诗琪看着院子里的两人问旁边的亲妈:“张寡妇,你吃醋不?”
张寡妇拍了一下这个没大没小的死孩子,转头回了床上。
廖诗琪继续居高临下观看了一会,末了也是把窗帘拉上,对床上的张寡妇说:“下辈子我也要好好读书。”
张寡妇拿过毛线活打了起来,“死心好了,你就不是读书的料,咱们家也没那种。”
廖诗琪从没把她当妈对待,直接一句怼过去:“那也总比你半夜爬人家床上强。”
这些日子已经被女儿怼习惯了,张寡妇这时早已水火不浸,刀枪不入。
见打击不到亲妈,廖诗琪唉声叹气说:“那晚你要是成了,说不得还真能改变廖家不能读书的种。”
张寡妇说:“那就不是廖家的种了。”
廖诗琪气得直接把父亲遗像搬过来,往床上重重一放。
张寡妇眼神落在黑白遗照上,好一会儿后,突然对女儿说:“你还有三个月就学完了,到时候我们离开贵妃巷。”
廖诗琪问:“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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