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不好啦,我刚才听小桂子说,今天上早朝的时候,有不少人要弹劾瑜哥儿呢。”
“什么……有人弹劾瑜哥儿?”
正在做针线活的贾元春闻言手不禁一抖,随即发出了一声轻哼。
“小姐,你被针刺到手了。”
“没事,抱琴你继续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元春随手将被针刺到的纤细手指放进小嘴嘬了一下,有些紧张的看向了贾瑜。
“是这样的,奴婢凤藻宫的小安子公公说。
前些天便有御史上折子,以国库无银为由,请求陛下将上次瑜哥儿在二龙山和昌平府缴获的赃银调拨到国库。
被陛下驳回后,又有御史上折子参了瑜哥儿,说瑜哥儿不敬宗族族长,在荣国府行凶杀人,请求陛下对其严惩。
不仅如此,珍大爷和赦大爷也分别上折子参了瑜哥儿一本,要求对其从重从严发落。”
“怎会如此?”元春不由得花容失色,急道:“前些天我不是托人给老祖宗送信了吗,他们怎么还要参瑜哥儿?
老祖宗她也不管管吗?”
抱琴的眼圈也红了起来,“小姐,珍大爷和赦大爷是什么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赦哥儿得罪了他们,他们岂有善罢甘休之理?
况且老祖宗……老祖宗……”
说到这里,抱琴咬了咬牙,“请小姐恕奴婢斗胆,这些年老祖宗的眼里只有宝二爷一个人。
奴婢听闻,上次瑜哥儿在荣国府打杀了那些门子后,宝二爷受到了惊吓,生了好些天的病。
珍大爷和赦大爷至今尚卧床不起,要说老祖宗心里不记恨瑜哥儿恐怕是骗人的。
这或许才是老祖宗此次默不作声,任由赦大爷和珍大爷上折子参瑜哥儿的缘由吧。”
元春如何不明白这个道理,但她心里就是过不了这个坎。
想她十三岁便离开了父母亲人入宫,一个人孤苦无依的在这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挣扎,心中的苦楚可想而知。
其所为何求?
不就是想着作为宁荣二府的外援么?
每当昌平帝攒下一点银子,谈卿云就会用各种借口从他手里把银子弄出来。
这些臣子们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这大夏的江山是你们老李家的,现在没银子了,你不拨银子谁拨?
好几次昌平帝都想喊来侍卫,将这些大臣们拖出去,但都被他以极大的毅力给克制住了。
但今天,他决定不再惯着这些人了。
只见昌平帝冷声道:“朕将内阁的重担托付给了两位爱卿,可你们每每遇到事要么推脱敷衍。
要么闹着要开內帑,除此之外却拿不出一条良策,真要你们这样的阁老何用?
谈卿云,你可是辅佐过高祖、神武和朕的三朝元老,可你看看你现在,除了朝朕要银子,你还会干什么?”
这样指责对于一名臣子,尤其是内阁首辅来说是非常严重的。
甚至可以说,皇帝已经不信任他的能力了。
谈卿云颤抖着伸出了双手,摘下了头上的乌纱帽,“陛下,老臣愧对陛下厚爱。
如今老臣年迈不堪,委实没有精力继续为陛下效力,恳请陛下应允老臣乞骸骨。”
在封建时代,皇权的统治并不是一成不变的。
在夏朝以前,皇权要和相权做斗争,自从大夏太祖皇帝废掉了丞相制度后,和皇争夺权力的对象又变成了内阁。
而皇权和相权斗争也是一部双方不断妥协的历史。
有时候,面对皇权明晃晃的威胁和逼迫,撂挑子是臣子最常用的办法。
老子不陪你了,你自己玩吧。
当然了,敢当着皇帝的面撂挑子的人。至少也得是重臣以上级别才行,否则你一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也想着用撂挑子来威胁皇帝,那你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面对谈卿云的威胁,昌平帝嘴角只露出了一抹冷笑,“谈爱卿,你想乞骸骨回老家颐养天年,朕是理解的。
但奈何你可是父皇钦点的首辅,朕也没权利批复啊,要不你还是去龙首宫求父皇应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