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瑜带领东城兵马司的兵丁围住翠花楼的消息不到一个时辰就传遍了整个神京。
“混账……他怎么敢的,居然还打出了本官的名号!”
大半夜被心腹吵醒的裘良那叫一个气啊。
贾瑜对金沙帮下手固然早在他的意料当中,可他的本意是让贾瑜对金沙帮的码头下手啊。
在他看来,凭借着金沙帮的体量和一万多的青壮劳力,贾瑜只要敢对运河码头下手,绝对会招致金沙帮的疯狂报复。
只要把金沙帮逼急了,钱可通一声令下,导致整个运河码头以及漕运停摆,绝对会轰动整个京师。
到时候第一个跳出来收拾贾瑜的就是那群言官御史和内阁。
漕运停摆危及到了的可是整个神京的物资供应和上百万神京百姓的生计,这个责任别说贾瑜这个小小的东城兵马司指挥使了,就算他是昌平帝的亲儿子也承受不了这样的反噬。
可现在贾瑜居然冲着翠花楼动手了。
翠花楼是什么地方,那是青楼啊,而且人家打的还是解救良家妇女的旗号去的。
这一拳下来,可谓打得钱可通都自闭了,连发作都没理由。
总不能对金沙帮的帮众高喊,朝廷动了老子开的妓院,弟兄们操家伙干啊?
你还要不要点脸了,传出去怕不是要被人笑死。
而这个地方最要命的还是贾瑜当着所有人的面说了,这次是奉了裘良这个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之命干的。
这是妥妥的把仇恨都往裘良身上引啊。
“这个小杂碎,还真敢往本官身上泼脏水啊。”
裘良把牙齿咬得咯咯响。
“你以为这样就能把本官拖下水吗?”
这一夜,有人愤怒有人诧异,同样的也有人幸灾乐祸有人搬来了小板凳和瓜子。
第二天上午,忙碌了一夜东城兵马司的文吏们终于忙完了手头的事。
为首的吏目带着一双黑眼圈向贾瑜报告:“启禀指挥使大人,昨夜我等共对翠花楼二百七十五名女子进行了甄别。
其实有身契和顺天府衙门开具凭证的只有八十五人,其余人均为黑户。
此外,军士们还在翠花楼发现了二十多名被关押的女子,经询问这些女子均为翠花楼从人贩子处买来的。”
贾瑜毫不客气的说:“五城兵马司只归兵部节制,顺天府只有要求兵马司协同之权,而无节制之权。”
一个节制,一个协同,这其中的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沙鸣虽然老脸一红,但依旧毫不客气道:“纵使顺天府无节制之权,但顺天府总揽神京治安之责,五城兵马司自然也在其中。
如今要求提审几个人犯何错之有?”
“当然没错。”
贾瑜面不改色道:“可下官刚才也说了,您来提人总得有府尹大人的手谕公文吧?”
倘若下官现在把人犯交给您,事后您翻脸不认账,下官跟谁诉苦去?
虽然贾瑜穿越前没当过官,但有一句话他却是记得很清楚。
那就是身为公门中人,做事情一定要注意程序的重要性。
只要按照程序走,即便事后出了大的问题也是小问题。
可若是不按照程序走,即便是小的问题那也是大问题。
所以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你想要人可以,但得把公文拿来。
只要公文在手,事后就算出什么问题,板子也不会打在他身上。
反之,如果没有公文,日后一旦出了什么问题,那么所有的责任就得他自己扛了。
沙鸣也没想到,自己原本打算欺负对方年纪轻轻,骤然身居高位,对官场上的事情肯定不熟悉,打算趁机吓唬两句将人犯带回去。
却没想到对方虽然年纪不大,办事居然如此滑不溜丢。
一口咬死了没有公文就不给人的架势。
一想到来之前那位的嘱托,他就感到脑袋都大了一圈。
还想最后努力一把的他黑着脸,“贾瑜,由于本官来的匆忙,并未携带公文。
这样吧,等本官将人犯全都带回去,事后再将公文补送过来。”
“哈哈哈……”
贾瑜忍不住笑了起来:“沙大人,你莫非将下官当成三岁孩童耍不成?
还事后将公文补送过来,您说这话就不亏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