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姓蒋的女医生,也是青山人,与隋月月算是老乡了。
也正是在蒋医生的帮助下,在京华那边人生地不熟的隋月月,才能把父母遗体火化,抱着骨灰盒回到了老家。
回到老家的当晚,蒋医生给她打来了电话,告诉她说,她父母可能是被人谋杀的,并说亲眼目睹了车祸现场。
如果隋月月找到凶手,需要她站出来作证的话,她会站出来的。
“你知道,是谁害死了我父母吗?”
隋月月摇晃的累了,松开手时脚下一个踉跄,靠在树上慢慢瘫倒在地上,望着树林外面的目光又呆滞起来,脸上却带着笑意:“你肯定想不到,我父母的死,是因为我做了一件好事。哈,呵呵,就因为我做了一件好事!”
隋月月说,在她死父母双亡的几天前,母亲曾经给她打电话,说父亲病危,让她火速赶往京华,她赶去火车站等车时,拣到了一个包——
李南方的眼角,猛地跳了下,挨着她坐了下来,默不作声的点上两颗烟,递给了隋月月一颗。
他曾经对岳梓童说,他特别反感女人吸烟,现在却主动给隋月月送烟抽,是因为看出她的心智已经被剧痛蒙蔽,随时都有精神崩溃的可能,这时候用尼古丁刺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
隋月月从没吸过烟,但她却知道真正的吸烟,是要吸在肺里。
深吸一口。
她就剧烈咳嗽起来,泪水再次迸溅出来,猛地扑倒在李南方怀中,哑声叫道:“她、她姓连!咳,咳——我那天听她同伴喊她连姐的!她的声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就是她给我打电话,说我爸妈要死了!咳,咳!”
看到她在剧烈咳嗽声中,有黑色的碎血块从嘴里咳出来后,李南方才松了口气,拿走她的香烟扔掉,拍打起了她后背。
边哭,边说,边说,边哭,隋月月把憋在她心里,早就想说出来的话,都说出来后,精神顿时好了许多。
最后,她嘶哑的声音里,不再有愤激之意,变平静了许多:“李南方,我不明白,真得不明白。我明明做了好事,为什么却把我爸妈害死了?不是我让人抢走连姐的包的,我不认识抢包的那个女孩子。可她却把这股子怨气,都撒在了我头上,报复在了我的爸妈身上。”
“你说,我以后还要做好事吗?”
隋月月抬起头,看着李南方,茫然的问道。
“当然,要做。”
李南方在说出这四个字时,心中满是苦涩。
他做梦也想不到,当初看那个连姐不顺眼,让陈晓抢走了她的包,最终却让那个不知所谓的臭女人,把仇恨都撒在了隋月月身上,丧心病狂的害死了她父母。
如果说隋月月父母的死,是果,那么当初李南方率性而为的行为,就是因。
姓连的那个女人,不但丧心病狂,而且还相当嚣张,在害死隋月月父母时,居然还给她打电话下通知。
姓连的女人,不怕被隋月月辨认出她的声音,那是因为她坚信,她不是一般人。
连姐,你真不是一般人吗?
李南方觉得,他要当面问问连姐,替隋月月。
“可我爸妈,为什么会死?”
隋月月趴在了李南方怀中,慢慢闭上了眼睛,喃喃地问:“我爸妈,为什么,会死呢?”
她睡着了。
谁也不知道,她在获悉是她做好事才害死父母后,承受了多大的压力。
谁也不知道,这些天内,她有没有真正休息过。
现在她睡着了,在李南方的怀里,睡的很香甜,那是因为她觉得,唯有在这个男人的怀抱里,她才能放心的睡去,不用担心忽然有汽车撞过来。
李南方把她横抱在怀中,站了起来。
熟睡中的隋月月,有所警觉,立即双手抱住了他的腰,把脸颊贴在他胸膛上后,才安静了下来。
也没管会不会被交警拦住,李南方把她横抱在怀里,坐在驾驶座上,一手抱着她,一手把着方向盘,启动了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