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还想着她?沈昱我跟你说,你死了这条心。人家不稀罕我们家,我们也不稀罕她。你娶个ji女都比……不不不!你不能娶ji女!我们家丢不起这个人!”
在沈昱吊儿郎当、风流倜傥的那些年,他父母由一开始的暗恨暗恼,变得心情复杂。再后来,他们也不再提当年的婚事。面对沈昱,他们只能叹口气。沈母疑心沈昱一心想出家,如今的放纵实则是太清心寡欲。沈昱父母把心慢慢转移到沈昱的弟弟妹妹,堂弟堂妹身上了。
在所有人以为就这样下去的时候,沈昱突然劫狱,把自己和徐时锦推向了家族的对立面,让沈家震惊。
徐时锦那时候“死”了,沈昱抱着她的尸体,跪在沈家大门口,跪在父母脚下,长跪不起。他那时万念俱灰,一点想法都没有。徐时锦不在了,他的心也不在了。
沈昱以为他父母会恼怒,会恨他,会打他。
但事实上,站在沈家大门前,他父母只叹口气,望着他,“出去躲几年吧,不要回来了。”
沈母眼眶微红,望着他紧抱着的那个沉睡姑娘,轻声,“小锦也是可怜,被人抛弃,被害死,连葬礼都不许有。也就你这个傻子,还记得救她。你带着她离开,好好安葬了吧。也不枉你们相识一场。”
那是时隔多年,他母亲再一起叫徐时锦“小锦”。此前数年,沈母拒绝提到徐时锦的名字。死亡让一切怨恼变得模糊,让沈父沈母记得这个姑娘的可怜,记得这个可怜的姑娘,小时候也在他们家住过,被他们照顾过。
沈父沈母希望沈昱出去躲几年,再回来后,能过正常人的生活。
他们怎么可能接受徐时锦?一个没有身份的“死人”。
沈昱突而笑,觉得自己想得有些远。他能重回沈家,那也得很久以后了。那时候,还不知道他和小锦会怎样呢。他实在想得多了。
室外雪飘,室内明火。
沈昱站在案前,添香研磨,看徐姑娘坐在案前,手执紫毫,勾勾画画些复杂的线条。徐时锦是那个统筹大局的人,沈昱早习惯给她捧墨了。复杂的结构图,在徐时锦手下,缓缓铺展开来。
“我给陆铭安和陆铭山各写一封信。给陆铭山的那一封,我寄去了江州。不是说他一定在江州,只是他若是在江州的话,定能收到信。若是不在,信被人所截,辗转到陆铭山手中时,最佳时机已过,他会疑心,但已经无用。因为我将以太子的口吻给他写信,要求他与广平王合作得更多,最好能够让人抓到他们‘谋反’的证据。我能完全模仿太子的语气和遣词习惯,包括笔记,他的一些暗语,我也早已猜出。但他有一方印,能证明是他的手书,我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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