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日军部队的调动,中条山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起来,而中条山的守军即便神经再大条也感到不对劲了,一封封电报犹如雪片般飞向重庆。
重庆方面也是有些慌了神,赶紧电令阎锡山,勒令他加大对中条山的支援,只是收到电报后的阎锡山却将电报纸扔进了废纸篓。
“欺人太甚……蒋中正欺人太甚。”
办公室里,阎锡山猛的拍着桌子,“何敬之无耻,金宪章、张济贪胆小,这两人全都应该拉出去枪毙!”
看着怒不可遏的阎锡山,孙楚和刚赶到克难坡的王靖国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能把习惯隐忍为上挂在嘴边的阎锡山气成这个样子,这件事自然是小不了。
因为就在昨天,二战区暂编第二师在师长金宪章和副师长张济的带领下脱离了晋绥军,投向了中央军,要知道暂编第二师可是阎锡山花了大力气才组建起来的,现在居然就这么投向了中央军,这如何不令他愤怒。
“长官,既然这事已然木已成舟,咱们在这里生气也是没用,眼下咱们最应该做的是要如何弥补暂编二师离开造成的影响。”
“是啊长官。”王靖国也附和道:“这件事闹得太大,瞒是瞒不住的。与其让人笑话,咱们不如大度点,主动给各部队发去电报,说暂编二师的离开是得到您同意的,目的就是加强中条山那边的防御,如此一来既显出了您的大度,又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尽管在盛怒之下,但阎锡山并没有失去理智,思索了一会后才无奈道:“也只能这样了,这一次是他们赢了,不过来日方长,好戏还在后头呢。
既然他蒋某人不仁,那就别怪我阎某人不义了,咱们骑驴看戏本走着瞧,有他们求我的时候,这个时间不会短的。”
说到这里,他嘿嘿笑了几声,脸色格外的阴沉。
王靖国和孙楚对视了一眼,试探着问道:“长官,您是说中条山那边?”
“那是当然。”何应钦冷笑道:“最近几个月日本人在中条山调动频繁,根据情报,光是上个月日军就集结了不下六个师团的兵力,这么多人总不会是来观光的吧?
看到阎锡山的回电,委员长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只是气归气,但中条山却不能不管,一旦中条山失守,日军便可以直扑西安,一旦西安也沦陷,重庆便会直接暴露在日军的兵锋之下,到时候他连睡都睡不安稳,搞不好就得再次迁都。
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老蒋立即电令在西安巡视的何应钦,让他马上接过中条山的一切防务,务必将日军不能越过中条山一步。
接到自家老板命令的何应钦傻了眼,此时的中条山经过日军的打击已经完全乱了套,许多部队兵找不到官,官找不到兵,甚至一些军师长都跟部队失去了联系,你让他怎么挽回败局。
虽然急得差点就抹脖子了,但该干的事还得干,谁让大老板发话了呢。
俗话说得好,一人计短二人计长,何应钦连夜召开了紧急会议,在这个会议里,二战区大部分的高级将领都到场了。
会议上,何应钦很直截了当的说:“诸位,废话我就不多说了,委员长的来电你们都看了,现在我只想问诸位,有什么方法能够阻止日军的前进,挽救中条山的败局。”
会场一阵沉默,在场的谁不是从军半辈子的将军,当然知道中条山的局势距离全县崩溃只有一线之隔,恐怕连神仙也无法挽救了。
在这种情况下,自然没有人愿意成为出头鸟。
看到众人全都不做声,素来被戏称为“何婆婆”的何应钦怒了,冷笑道:“都不说话是吧,那好……我来点名,仿鲁你先说。”
被点到名字的第二集团军司令官孙连仲苦笑道:“何长官,非是职部推诿,实在是中条山局势已经糜烂大半,非人力所能挽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