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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点多,一身灰扑扑的冯天策才从山里下来。身上看着有些脏,衣服还挂了几道小口子,不过人倒是神采奕奕的。
“嘿嘿,小疯子。回来了居然不和我联系。”
正在用钥匙开锁的冯天策,被身后的这一嗓子,吓了一跳。不用回头,他就知道对方是谁。
打开门,冯天策有些无奈的转过身来,就看见了身材高挑,笑颜如花的林晓静。
林晓静是支书林有德的闺女,也是冯天策从小的玩伴。她今年二十三岁,刚参加工作不到一年,在县里的林业局上班。
冯天策大她两岁,自从他上了大学以后,两人的联系才逐渐减少,没想到回来的第二天就见到她了。
“我说静静,咱能不能不这么幼稚?多大了,还喊小时候的外号。”
“噗哧......”
林晓静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时之间笑的直不起腰,冯天策站在那里浑身都不自在,一张本来就不白的脸都快成了锅底。
“好啦,不叫你外号了,以后就叫你大名。我说冯天策,你这是干嘛去了?是上树掏鸟窝去了,还是上山掉沟里了?看你那狼狈样。”
尽管没有镜子,冯天策还是大概知道自己灰头灰脸的模样,刚想解释一句,却发现林晓静的身后还站着一个人。
这就有点尴尬了,光顾着和林晓静说话,一个大活人站在那里自己居然没注意到。
林晓静也悄悄的吐了吐舌头,她之前看见冯天策有些高兴过头了,很明显有些慢待了别人。
“不好意思,梁先生。”
林晓静赶紧道歉,然后侧行一步走到一旁,让出了身后的老者。老者看上去六十多岁的模样,中等个头,身材有些偏瘦。
“哈哈,小林不用客气。年轻真好啊!看到你们我都能年轻几岁。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宏博,目前居住在羊城。”
老者微微一笑,并没有介意这些细节,显得温和而又儒雅。
冯天策也赶紧自报家门,随后就把二人请进屋里。
“梁先生,静静,你们坐。我去烧点水。”
堂屋里没有沙发,只有一张八仙桌和四把木头椅子。冯天策请梁宏博和静静落座,便张罗着给二人倒水,结果却发现暖瓶空了。
“不用忙了,小冯。我们刚从小林家过来,喝了一肚子的茶水,呵呵。”
梁宏博伸手拦住了冯天策,他本来是想着去村后的山坡上看看桃花,没想到领路的林晓静却遇上了青梅竹马的冯天策。
“是呀,天策,我们不喝水了。坐一会,我和梁先生就走,要去山上看桃花。”
林晓静也不让冯天策去烧水,她还有两个同事在后面,说好了等会儿在桃林那边汇合。
冯天策也不勉强,笑笑,自己也坐了下来。
梁宏博四下打量了一番,目光先是在供奉三清祖师的神龛前停留了一会,然后就饶有兴趣的一直盯着桌上的香炉看。
“小冯,你这个香炉怕是有年头了吧?我看看?”
“这个呀,应该有些年头了,是我老道爷爷的师傅传下来的。梁先生,你随意......”
香炉具体有多少年,就连徐老道都搞不清,何况是冯天策。不过怎么着,百十来年肯定有。
梁宏博笑着点点头,伸手抓起香炉拿到眼前仔细的打量。
香炉看着黑黢黢的,其实是个铜炉,虽说年代久远,但它的价值还是远远不如那些名贵的炉具的。
梁宏博自己就有一个价值不菲的“白玉玛瑙”炉具,所以他纯粹是见了老物件的好奇,没有任何想据为己有的意思。
观赏了一番,梁宏博就准备把香炉放下,可就在此时,他闻到了一股非常淡雅的香气。这股香气似花香非花香,悠远而沉静,让人闻过一次以后再也忘不掉。
“沉香!这是沉香的味道。”
梁宏博放下香炉,看向冯天策的目光有了一丝热切期盼。
“小冯,冒昧的问一句,你经常在此香炉里点燃沉香线香吗?”
“嗯?”
冯天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他并不懂线香的区别,徐老道也从未和他提过。他只是觉得这香点燃后味道很好闻,而且可以让人宁心静气,不管是对于徐老道的打坐,还是对于他自己的睡眠都有好处。
“这香味是沉香的味道吗?”
冯天策知道沉香,他学植物学的时候就学过。可他从没有见过实物,所以根本无法分辨。
“没错,肯定是沉香的味道。”
梁宏博是个收藏家,而且他为了找高品质、年头久远的沉香,可是跑了很多地方却都没有得到。
冯天策看看林晓静,林晓静微微的点了下头,他便起身走进里屋。不一会,他捧着一个破旧的木头盒子走回来。
“这几包线香是我老道爷爷留下的,梁先生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沉香线香?”
冯天策这时候也来了兴趣。今天刚好遇到明白人,林晓静也暗示梁宏博是可靠的,他便大方的打开木盒请他鉴定一下。
“等等......小冯你这两块是沉香料吗?”
梁宏博本来准备伸手拿一包线香出来,手伸到一半却忽然停住,眼睛瞪大了盯着木盒里的两块拳头大小像泥巴一样的东西,脸上露出了惊疑、狂喜、不可思议等等矛盾的神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