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未免狠辣。”
褚彰神色平淡,收回右手,插在袖中,道:
“大荒寨主什么时候是这样多愁善感的人?”
“我只想要知道,你们的那个手段果真有用?”
西域老者神色转为郑重,道:“这你自可以放心,我主亲自留下一道分神化念,以你碑林五百年气数为基底,加上一件神兵的全部神韵,足以令堂主亲自出手一次。”
“第一庄庄主不在,尚且无人能够挡得住我主。”
褚彰慢慢点了点头,抬眸看着长生碑文。
长生碑文突然剧烈晃动。
褚彰神色微怔,瞪大双目。
这五百年前先祖留下,足可以保大墨碑林五百年气数绵延不绝的碑文上突然裂开一道缝隙。
………………
第一庄中,众人都已经上了三重门后,也另有事情发生。
是以一叶轩这雅静别院当中发生的一切竟没有多少人察觉。
“我记得你的气机,你出生时候,我曾见过你。”
“看来你身上龙气之患已去。”
黑衣儒生神色儒雅,眼角含笑看着倚在栏杆上的王安风。
原先褚阳羽身上劲装的束带被震碎,宽袍广袖,大有狂士之风,以一件神兵彻底损毁坠境为代价,褚阳羽身上气机一起更起再起,古人说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可这不过数息,褚阳羽气机就连连踏过了天门,甚至于天门之上的境界。
王安风看向黑衣儒生,明白鬓角黑发转白并不是易容所致。这一次登顶十二重楼,就算有神兵气机灵韵相助,代价也足够大。
大到褚阳羽清醒时大约会懊悔痛恨不止的程度。
江湖枭雄的气息压下,周深心中愤怒,身体却已无法控制,若非心底里还有一腔书生意气,早已被压得跪倒在地,正咬牙苦苦支撑的时候,王安风往前一步,身上蓬勃气势升起。
如同地上升起一座无形的气机大厦。
平地起高楼。
气浪逆着翻卷而起,将白虎堂主逸散的气机挡住。
右手一摆,手中仍旧握着那柄自鲸鲵体内抽出的奔雷矛,这是飞灵宗左丘谷所用,其中没有灵韵,但是只是材质已经接近神兵。
背后所负,这几日间一直引来一叶轩弟子以及李长兴好奇的包裹放下。
蓝色的粗布一层层翻卷,露出一个深褐色的木匣。
匣中有剑鸣。
王安风低垂的左手微微一个模糊,已经自少林寺中取出一个杯盏。
玉盏里盛放如同琼浆玉液一般的液体,药香氤氲却又不散去。
仰脖将杯盏中玉液一饮而尽,舌抵上颚。
王安风左手拍在了剑匣上。
铮然剑鸣声中,第一柄长剑飞出,宽厚沉重,大秦镇岳。
神兵之主的后代可以借助神兵之力。
更遑论镇岳之主还尚存于世。
王安风此借镇岳中兵家肃杀气。
第一剑起,直冲天穹,天地为之久低昂。
旋即是第二柄长剑。
上一代秦皇挥剑决云,横扫六国所用,天下人心所向。
观台定秦。
平地里生出锋芒剑气,冲天而起,这一处别院中除去他气机笼罩之处,已经是寸寸危机,李长兴双目瞪大,已经失神。
旋即第三下。
神兵,神武。
第三剑铮然而出。
别院之下,已经是漫天森寒剑气纵横。
以剑气剑意剑势作山,山势陡峭。
凭借三千里皎月现形而出的黑衣儒生未曾想遇到连续三柄剑类神兵,一时间未能够挣脱出来,被三柄自有灵性的神兵围杀住。
王安风得以有时间,将口中剩余小半的玉髓引入口中,强行操控三柄神兵导致的体内内气枯竭登时间重新盈满,旋即以更快速度消耗,他的右手抓紧奔雷矛,体成淡金之色,徐徐呼出一口气来,气机凝聚如呵云吐雾。
双瞳不知道何时已经化作金色,心中默念。
我握三千法!
少林寺中,穿着灰色衣服的僧人做出同样的动作。
踏前一步。
手掌握紧了另外一柄奔雷矛。
墨色双瞳化作纯金,口中低语。
“阿弥陀佛……”
三千法归一!
接住一脉相承的气机,一里一外气机流转,师徒二人心中同时浮现一句话。
持金刚力,断尽三千烦恼丝。
丝丝缕缕代表着因果的金线在两人眼前展开,在他们的眼中,褚阳羽身上剥离一道虚幻身影,因果蔓延到了极为遥远的地方。
在大秦的西南。
三千因果合一。
圆慈和王安风手中奔雷矛同时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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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四百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