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空气一滞，时空也停止了流动，那个人从未如此安详，就连连续几个月聚而不散的愁眉此刻也舒缓了开来，仿佛已经解脱了一般。

纵然是冰山一般的段雪晴，此刻也是情难自已，捂着嘴巴，呜呜地哭了起来。她的身体仿佛失去了力气，要不是杨果有力的双臂抱着她，她都要瘫软到了地上。

杨果凝神看过去，蹲在地上的孟三惑收回了手，看着杨果摇了摇头。

“我来试试！”杨果叫来小李，让他来帮忙扶一下段雪晴。

杨果蹲下来，轻轻地将白廷元翻了过来，双手托着他的后背，让他慢慢仰天躺在地上。

白廷元的脑袋上有伤痕，估计是撞出来的时候被车窗挂的，但还好，脸上没伤，面容祥和。

杨果运起内功，轻轻地用两只手按在了白廷元的胸口，在别人看来，他是给白廷元做心脏复苏一样。实际上，杨果是想通过内力的刺激，看能不能让白廷元活过来！

一下，两下！

可是，就算杨果加大了内力的输出，白廷元也是一动不动。

人已死，纵然杨果再厉害也没辙，毕竟，他不是判官阎王啊！第一次，杨果感到这般无力，他不想放弃，可是，每一次按压，只是徒劳地消耗着自己的内力！

看到杨果的脸色有些苍白，贺文卓上前一步，拉着杨果的胳膊，将他拉了起来。贺文卓按着杨果的肩膀，摇了摇，大声地唤醒他：“杨果！人已经死了！你清醒一下！”

杨果脸色苍白，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内力消耗，还有见到刚才还活生生的白廷元此刻无声无息了的缘故。

生命竟然是如此的脆弱，当初的伍也是这样，拉着他的手，被他送入产房，然后几个小时后，被盖着白布送了出来..

杨果忽然觉得，在生与死的边缘，自己是如此的无助。这跟杨果以前看过的敌人的尸体不一样，伍是自己女儿的母亲，白廷元，也是亦敌亦友的存在..甚至，救下了段雪晴之后，杨果就没有再将他视为自己的敌对角色。

“之前，我还打过他呢！”杨果嘴里喃喃自语，但贺文卓都听不清楚他说的话。

贺文卓安慰他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杨果没那么脆弱，只是心里有些难受，他推开了贺文卓，勉强地笑了笑。走到早已经哭成泪人的段雪晴面前，挡在了她的身前，安慰起她来。

“人死不能复生，雪晴，你看开一点..”可杨果这个安慰，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段雪晴扑在了他的怀里放声大哭，这是她初中以来，第一次如此毫不收敛地发泄着自己的情绪，哭声已然沙哑，泪水都已经干涸..

黄永宁等人肃然站在白廷元身前，眼里有一丝丝敬意。他们敬的是白廷元的这份情怀，敬的是他这股勇气。白廷元做出了他们这群孔武有力的军人、特警想做但不敢做的事情..

可是，一时的爽快，留下来的可是无穷无尽的麻烦啊！

“这可怎么交代？”黄永宁苦笑地看着贺文卓，远方，闪烁着的救护车和警车的光芒在他的眼里倒映了出来。

贺文卓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咬了咬牙，哼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他个球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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