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时代,她跟顾一鸣就偷偷组过乐队,校庆的时候还一起演过出,这也是当年王晶晶造谣她脚踏两条船的很大原因。
虽然顾一鸣不玩音乐很多年,沈星繁也很久没有敲过鼓,但年少时的默契依然在。他一个眼神,她就知道该敲什么节奏。
盛从嘉一边拍他们,一边在心里可惜:“我当年怎么就没学个乐器……”
不过,她当年的心思都在隔壁班男同学身上,确实也没什么时间玩乐器。
拍完视频,三人一起坐到卡座里,开了一瓶香槟,边喝边聊天。沈星繁发泄过后,心情平复了很多,也打开了话匣子:“我今天吃饭的时候看见我妈了,在陪她女儿过生日。”
盛从嘉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怪不得你今天气压这么低呢。你上次见你妈是什么时候?”
沈星繁摇了摇头:“太久了,不记得了。只记得上次通电话,为了外公给我的那套房子,她骂我‘胳膊肘往外拐’‘小白眼狼’。”她眯起微醺的眼睛,靠在盛从嘉怀里,“好像她曾经把我当女儿一样。”
顾一鸣不像盛从嘉那样了解她家的情况,插嘴问:“你外公那房子不是老太太在住吗?”
盛从嘉替她解释:“星繁她妈跟她老公想送老太太去养老院,把房子给占了,还好星繁外公当年立了遗嘱,把房子给了星繁,否则有没有人养老太太都不一定。”
她摸了摸沈星繁的头发,有些内疚地说:“都怪我们台长,临时指派我去做跨年采访,不然我明天还能陪你一起去看看老太太,晚上再一起跨个年。”
沈星繁闭上眼睛,往她怀里蹭了蹭:“没关系,我都习惯一个人过节了。”
女孩子的身体温温软软的,抱着很舒服。
顾一鸣提议:“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回杭市跨年?”
盛从嘉代替她拒绝:“得了吧,你爹妈还不得把星繁给吃了。”
顾一鸣无言以对。
盛从嘉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摸出两张门票:“我这里有两张欢乐谷夜场的门票,这段时间不是有灯光节吗?你明天晚上喊个朋友或者同事一起去看吧。跨年还是得有人陪的,不然多凄凉。”
沈星繁对她的提议不置可否,盛从嘉径自给她塞进了包里。
顾一鸣端起酒杯,清了两下嗓子,调节气氛:“马上就是新年了,咱们友谊的小船又挺了一年没翻,不容易,今天必须得干一个!”
盛从嘉也举起酒杯,许愿道:“新的一年,老娘要桃花朵朵开!”
顾一鸣很咸鱼:“祝我的酒吧别倒闭,能混一天是一天。”
盛从嘉嘲笑了他一句“没出息”,问:“星繁,你呢?”
沈星繁想了想,说了个很现实的愿望:“希望新的一年通过‘一注’吧,然后升职,加薪。”她说完,将手里的酒杯跟他们碰了碰,提前送上祝福,“顾一鸣,盛从嘉,新年快乐。”
三位好友一边小酌,一边漫无边际地闲聊,不知不觉就聊到了深夜。
酒吧二楼有个小套间,今天太晚,沈星繁和盛从嘉就留宿在了这里。
两个小姐妹躺在被窝里,又聊了一会儿才熄灯互道晚安。黑暗里,盛从嘉突然开口:“星繁你还记不记得,上次咱俩一起睡是什么时候?”
隔了一会儿,才从身边传来女人慵懒的声音:“记得呀,应该是我外公葬礼的那天晚上。”
盛从嘉又说:“我还记得,你当时半夜做噩梦,一直在哭。”
沈星繁的声音里带着困意:“可能是我那段时间压力太大了吧。”
那天她外公葬礼,盛从嘉怕她一个人难过,过来陪她睡。在此之前,她一直在操持葬礼,其实也没什么时间难过。可是外公下葬以后,她的心里蓦地空出一块,悲伤于是便趁机涌来。
盛从嘉沉默片刻,决定告诉她一个真相:“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没机会告诉你……当时,你一直在喊江砺的名字。”
沈星繁没有应声。
盛从嘉自顾自地说下去:“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很喜欢隔壁班的陈希珂。”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声音里多了几分惆怅,“有时候我想,他可能死了吧,不然为什么一点音讯也没有?可是他大概率还活着,而且还活得挺滋润,只是我永远也见不到他了。说不定他还看过我的采访,然后指着我对他老婆说:‘你看,这女的以前喜欢过我。’”
“可是,喜欢一个人,不是什么丢人的事。”盛从嘉转过脸来,直视着沈星繁的眼睛,认真地说,“星繁,那两张灯光秀的门票,你还是跟你喜欢的人去看吧,这是我最大的新年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