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烧了炭火,地上也铺上了厚厚的地毯,很是暖和,只是椅子却少了许多,只有两把,其中一把墨宸还坐着。
钱朵眼睛在地毯上扫了扫,地材质上乘,毯心为四合如意天华锦文,从门口直铺到座位。
这么一大块,怎么也得费好几十两银子。
第一次见墨宸两个主仆,也不像有钱的模样,两个人什么来路。
凭墨宸踢她的那一脚,该不会是抢匪金盆洗手隐姓埋名躲云岗镇享福了吧?
不过打着墨家的名声,又不像。
普通劫匪没那个胆子。
钱朵偷偷打量墨宸,对放穿着便装,懒洋洋靠在椅圈里,有细碎的头发散下来盖在他光洁的额头,与长长睫毛连在一起,眸子澄澈,一点都不像劫匪。
“外面吵什么呢?”墨宸被她看的不自在,先开口问。
钱朵收回目光,将刚才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您就是想做善事,街头施粥,捐钱捐粮都成,捐蔬菜我真没听说过。大冷的天,老百姓难道捧着硬邦邦的茭白帮子啃?”
“……粮食?”墨宸眼睛微眯,似乎想起一件好玩的事情,嘴角翘起来,心情变得特别好。
钱朵感觉屋里一下亮堂起来,自己心情也跟着好了。
她见墨宸态度尚可,事情有回旋余地,慢慢放缓了语气,不再像刚才那样怼张东成:“所以你捐菜过去,衙门那边也没有好的处理办法。”
“我的意见呢,咱将菜运出去卖掉,分成之后,您想捐就直接换了粮食,多好。”
要捐捐你那份,把我的钱给我。
墨宸听出了钱朵话外的意思,深深看了她半天,目光里充满了趣味:“没想到,一心为公的王相公,却有个唯利是图的外孙女。”
钱朵身形一僵,不可思议望着墨宸:“你……”
“否则你以为,我为什么毫不犹豫答应同你合作收菜?”墨宸说:“我自然要调查清楚合作者的身份。”
再说他跟钱朵,也算有过生死之仇,更不能大意。
钱朵身世好查的很,都不用费劲,青州总共出过一个状元,云岗镇钱家沟人氏。
王相公榜下捉婿,青州王府代表家乡送过贺礼呢,可惜风光没几年,就随着老丈人倒台变凉,没想到躲回了家乡。
这件事随便街上找人问问,就能知道。
张东成早在送钱朵回钱家沟之后,就将其身世打听的一清二楚。
“你觉着自己做买卖是好运气吗?不过是你爹的恩泽还在,大家让着你。”
墨宸走进钱朵,声音低沉浑厚:“还有那因你而来的空间,换做别人,我找抓来囚禁在小黑屋慢慢研究。”
“同你合作,一是给王相面子,二是多接触你研究空间。”
钱朵打了个冷颤,突然觉着第一印象很准确,墨宸他果然不是好人。
“你害怕了?”墨宸凑到钱朵耳朵上,小声问:“是不是觉着我不是好人?”
钱朵想哭,想跑,想揍人,但是身体不听使唤,脚软腿打颤:“你……为什么要告诉我实情?”
难道改变主意,要囚禁她?
墨宸退后半步,看着脸色苍白的钱朵,笑了:“你猜!”
钱朵:“……”
这特么谁猜的出来,她又不是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