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曼偏开脸,狠狠摸了一把湿润的眼角。
傅观玉:“我不会疼。我这条腿,本来就是残废的。”
宋曼:“……”
“想知道是怎么弄的?”
傅观玉收起了毒蛇的信子,笑容却越发邪魅诡异。
“八岁那年,傅生言一脚把我从二楼台阶上踢下来,当时就骨折了。后来送到医院,用了两支定针麻醉。打坏了盆腔神经丛。知道那是什么部位么?”
傅观玉慢条斯理地说着,就好像是一件跟自己无关的事。
宋曼当然不知道,但心里隐隐约约已经有了一个猜测的答案。
“是男人很重要的功能神经。让我在每个男孩应该产生变化的那个年纪里,永远也没等到那个变化。我真正残废了。”
宋曼:“!!!”
他,他不能?
那么那天在包房里……
“是,我不能。所以我回答你的问题,不是我。但不是我,不表示我不可以控制别人。宋曼,如果你还想问我为什么,我想我可以告诉你,那两只定针麻醉的出产商是你争天集团。是你父亲宋争舰在明知道生产线蒸馏设备有故障,批次杂质超标却为了赶这批贴牌出口而没有及时召回!宋曼我这样对你对傅生言你觉得有问题么!”
冬日的新阳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被一片小小的乌云掩了过去。
宋曼看不清颜色,却能感受到身体里大半的温度,被骤然抽离。
我站在原地,颤抖良久。
最后,缓缓道:“就算,就算我父亲有错……可我……”
“祸不及家人是么?”
傅观玉笑。
“但祸不及家人的前提,是惠不及家人。你用你父亲赚的不干净的钱,做你岁月静好的大小姐的时候。你学钢琴,学跳舞,学茶道学花艺……你穿着红裙子像个小公主一样开心快乐的时候,我就像一条被阉割过的狗一样,只能拄着拐杖从门外看一眼。”
只是看一眼,却连打个招呼的资格都没有……
傅观玉将自己的短腿从椅子上挪下来,捡起那只滑稽不堪的榴莲皮。
“你看,这东西的外表如此恐怖犀利。谁能想到里面的果肉香甜可口?人心却不能……随时随地剥开看。”
傅观玉把壳反过来放在台子上,随手一拨,像龟壳一样旋转了起来。
“那三个亿,算给我的补偿。至于你到底有没有被人侵犯,我建议你可以去问问傅叶白。那天在房间里有没有发生过什么,抱歉,我还没有变态到看直播的程度。滚出去!”
……
“曼曼。”
傅生言跑到公寓旁边的中央广场,喷水池边,宋曼一个人坐在台子上,手里还拎着一串榴莲壳。
人家都是来喂鸽子的,只有她的身边,空空的。
傅生言办完了事情,从傅心影那里赶了回来。
给宋曼打了个电话后,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今天下午的阳光好,宋曼想出来走走。
于是告诉傅生言,自己在喷水池这边。
她买了一小把谷子玉米粒。
“阿言,怎么鸽子都不过来我这里呢?”
宋曼扬起小脸,红扑扑的,像被太阳晒软了的一团棉花糖。
傅生言叹了口气,把她冻红的小手捂在掌心里。
“你是白痴么?拿着榴莲喂鸽子?熏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