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公孙敬声闻言身子微微颤了一下,依旧硬着头皮问道:
“殿下,难道真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办法,伱也知道,军奴是大汉朝廷的官奴,说白了也就是我父皇的奴婢,先登营的这些谪戍卒能不能脱离奴籍,其实就是我父皇一道恩免诏的事,甚至一句口谕就够了。”
刘据想了想,又道,
“而且据我所知,我父皇此前便常有恩免奴婢的先例,所以你若想办成此事,唯一需要考虑的问题就是如何说服我父皇。”
“殿下的意思是……教末将面圣受封领赏时当面请求陛下?”
公孙敬声抬起头来,巴巴的望着刘据。
“非也非也。”
刘据笑着摇了摇头,循循善诱道,
“正如我方才所说,你想用军功换取那些谪戍卒脱离奴籍,此事断然不可行,我父皇也绝不会开这个先河。”
“而你若不提军功的事,单纯为那些谪戍卒求情……”
“恐怕也不太行,以我父皇的性子,八成会认为你才立了功就恃功而骄,竟敢公然向他索要特权,届时只怕非但救不了他们,连你自己也将深受其害。”
“而且你想过没有?”
“哪怕我父皇看在你这次立了大功的份上,最终同意了你的请求,让这些谪戍卒脱离了奴籍,但你自此也必定走上了一条死路。”
“我父皇有三德,曰慈,曰俭,曰不敢为天下先,四季常服不过八套……咳咳,扯远了扯远了。”
“接着刚才的说,我父皇可是成人之美的慈君仁君,此前答应封你为先登校尉便是因此。”
“你想啊,你若当众提及谪戍卒之苦,岂不是等于说我父皇不体军中之苦,还要你来提醒才会恩免他们,这不是在打他的脸,骂他不仁不慈么?”
“军队可是我父皇最不容他人染指的逆鳞。”
“你这么做,让军中将士如何看他,让军中其他的那些谪戍卒如何看他,若因此在军中引发乱子又是谁的责任?”
“到时你还能有活路么?”
“!!!”
听到这里,公孙敬声那张圆脸亦是一片煞白,甚至露出一丝惊恐之色。
同时他看向刘据的眼神中,也又悄然多出了些许敬畏。
毕竟刘据现在才十六岁,不过再过一月应该就十七了……可就算如此,他这个年纪便有了如此城府,看待问题如此透彻,可谓面面俱到事无巨细,如此表现依旧给了公孙敬声一种他这前半辈子白活了的感觉。
如此沉默了半晌,公孙敬声才又艰难的道:
“多、多谢殿下提醒,殿下非但对末将有知遇之恩,如今又救了末将一回,否则末将这回恐怕便要害人害己了,大恩铭记于心!”
“可是照殿下这么说,此事就无论如何也办不成了么?”
刘据觉得现在铺垫的也差不多了,终于胸有成竹的笑了起来:
“倒也未必,我倒想到了一个主意,或许可以一试,你且附耳过来。”
“请殿下明示!”
公孙敬声瞬间又提起了精神,连忙单膝跪着挪动到了刘据身边。
刘据慢慢凑到其耳边,嘴唇微微蠕动:
“等你见了我父皇,如此这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