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弼眼见似乎有了一丝机会,自是如溺水者一般牢牢抓住不放,忙不迭说道,
“奴婢与樊原皆是南阳人,因此平日里便有来往。”
“前些日子樊原办私宴邀请了奴婢,席间送上百金为礼,又承诺将南阳的百顷祖产良田划归奴婢胞弟名下,劝说奴婢伺机构陷太子。”
“奴婢本是不愿的,就算樊原极力劝说,为奴婢分析其中利害,奴婢也并未答应下来。”
“直到今日见陛下下诏召开‘废立太子之议’,奴婢以为太子这回必定……因此才被贪欲蒙蔽了双眼,顺势推波助澜。”
“陛下,奴婢本无构陷太子的意思,更不敢有欺君之心。”
“请陛下念在奴婢初犯,给奴婢一个活命的机会吧,奴婢今后必定洗心革面,绝不敢再有任何私心杂念了!”
“……”
刘彻又不置可否的问道:
“继续说,樊原是如何为你分析利害的,可有其他人牵扯其中?”
“樊原对奴婢说,这回的事情很大,不过事情还会越闹越大。”
血液顺着王弼的脑门流了一脸,可他却连流入眼睛将眼白染红的血都不敢擦拭,忙不迭又磕着头道,
“他还说,有人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太子拖下水,并且已经有了计较,此外还有更多的人不希望太子继承大位,因此一定会从旁推波助澜,太子这回定是在劫难逃。”
“而奴婢若在此时也推太子一把,非但能够得到他的馈赠,还能够得到更多人的青睐,今后在官场上必定顺风顺水,百利而无一害。”
“何况这件事就算奴婢不做,也依旧有人会去做,到了那时候奴婢便是后悔也来不及了。”
“至于樊原所指究竟是什么人,他并未明说,奴婢也并未追问。”
“陛下,奴婢已经将知道的全说出来了,绝无半句虚言,请陛下明鉴,或是陛下亦可将樊原召来,奴婢可以与其当面对质!”
“……”
听到这里,刘彻俨然已经对王弼失去了兴趣,回过身去对苏文摆了摆手。
“诺!拖下去!”
苏文当即会意,向期门武士传达圣意。
王弼就这样在一声一声的“陛下饶命”中被强行架住拖出了温室殿。
此时刘彻才又看向始终垂首而立的苏文,淡淡的道:
“苏文,朕就说近日温室殿为何时常丢失东西,原来是进了老鼠,这除鼠的事便交给你了,朕暂时还不想吓跑它们。”
“奴婢领命。”
苏文的心脏不由又揪了一下,将身体躬的更低。
……
当日,一个消息便传遍了未央宫:
【小黄门王弼手脚不净,窃取宫中御物,今日被苏文人赃并获,苏文擅作主张命人将其杖毙,事后主动向天子请罪。】
【天子念及苏文一片忠心,赦免其逾越之罪。】
这個消息虽在宫中引起了热议,但却并未造成什么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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