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清凉殿。
“这个胆大包天的逆子,反了天啦……”
这次刘彻虽未失仪咆哮,但任谁都听得出刘彻唇齿之间压抑着怎样的怒火。
而且这怒火还并非此前的狂怒、暴怒、盛怒,而是震怒。
同样都是怒,每一种怒所代表的内心状态却有着本质的差别,尤其在刘彻这里,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苏文心里清楚,刘彻最高等级的怒,便是震怒。
重点便是这个“震”字,功高震主、轰天震地的“震”,这个字放在任何人身上都可以,唯有用在天子身上便是大事!
最终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了,毕竟没有确凿的证据,刘据也不能随随便便拿自己人开刀,就连河间国的那些与刺杀无关的贪官污吏和为富不仁的世家望族,他也是在掌握了证据之后才动的手。
正所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押送?”
看到刘据这副德性,卫青都有点想骂人了。
只是设身处地的为刘彻着想,免得在这些人面前失仪。
刘据最起码得算是个愣的。
最重要的是,最近义妁的双手再也没有似那天那般冰冷,甚至前几日在郭玄子死后,还主动提出将其解剖验尸确认死因。
……
可是询问过公孙敬声之后,刘据又完全没有了头绪。
毕竟前些日子,天子可是一天一道诏书,催促卫青带刘据回京,并且诏书中的内容也很不客气,甚至在诏书中直接将刘据称作戾太子,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现象。
返程的途中,卫伉、公孙敬声、还有郭振几人都与义妁走的挺近。
卫青则暂时留下了一部分建章骑将领代为接管,等待刘彻选好了新的官员前来接任,在这之前,这些人就算不善治理地方,短期内也足以维持稳定。
……
“……”
刘彻也将刘据称作戾太子,可见刘据这回是真踩着了红线……苏文仿佛看到,博望苑上空已经悄然浮现出了一个大大“危”字。
幸好他现在与刘据已经建立了一些友谊,而不是水火不容的敌对关系。
反正郭玄子的欺君之罪已是证据确凿,刺杀之事也脱不了干系,何况有卫青把关,如果供状中有什么不利他的内容,卫青应该也不可能这么心安理得封装起来带回去的呈给刘彻。
并且这几个期门武士经过调查和询问,也完全可以排除嫌疑……
否则单凭刘据在河间国做的这些事,他真心不得不担心,他若是有一天将刘据惹恼了,刘据会不会直接在未央宫内、甚至在刘彻面前直接在他身上刺几个透明窟窿?
刘据刚开始的时候还担心他们重新勾起义妁的PTSD,不过不久之后他就发现义妁似乎已经没什么问题了,与他们谈论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非但看不出任何不自然的表情,也没有什么特别的避讳,甚至偶尔还能有说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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