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晴雪停下脚步。
“现在王爷正派人沿着泗洲寻找。”拓跋木握着刀柄,顿了顿,说道:“但是泗州与金陵呈倚角之势,欲进泗州必会惊动敌方,魏云州已经屯兵于淮河南岸,骑兵与步兵数万人,水军战船千余艘,严阵以待我军。”
萧晴雪心情大起大落,打仗听多了,有种麻木感:“所以,还要等是吗?”
拓跋木没有回答,结果是显而易见的,敌人并不好对付。
萧晴雪掐紧掌心:“那个游医呢?”
“已经带回来了。”拓跋木道:“我给你找来。”
老游医被拓跋木带到了璋台上,他这几天已经被人问过无数遍有关于那个妇人的事情了,虽然得了很多金子,但看见贵人还是心慌害怕。
璋台很高,拓跋木往下看时,层层台阶被薄雪覆盖,依稀记得那晚周十六冷斥他尊卑有别。
寒风扑面,拓跋木守在门外,迟迟没有听见萧小娘子的询问声。
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萧小娘子坐在软榻上,拥着狐裘,璋台明明温暖如春,萧小娘子却面色苍白,竟是不敢问。
“在泗州都梁县,你是如何救治船舱里的妇人的,如实说来。”拓跋木进屋,打破沉闷,对老游医说道。
“是,是。”老游医连忙点头,从头说起:“…那家人就请我上船,我进了后舱,就发现床上躺着一个妇人,灯有些暗,起初看的不清楚,但是我一眼就看出病人不像是苦人家出身的,还多嘴问了一句…”
老游医讲的有点啰嗦,也知道了那晚自己看病的妇人不是一般人,因此说的更详细了。
“…贵人失血过多,又伴有高热…船家人提过,她昏迷有好几日了。”
“…后来我又仔细检查了一下,寻摸到了后脑勺,手拿出来一看,掌心仍有血迹,看起来伤的不轻,于是连忙打开药箱止血,后脑伤口很严重,拨开发丝,皮肉开绽,又因有瘀血,伤口处肿胀鼓起…”
拓跋木皱眉:“好了。”
老游医连忙停下,上次有个大官问他,让他把伤口几分几寸,痕迹模样都要说出来,盘查犯人似的,现在这个贵女也如此关心,他也就说的详细了些…
“还有…还有其他伤吗?”萧晴雪手指紧紧抓着狐裘,呼吸不畅,胸口好像压了一块大石头,不停眨着眼睛,已经看不清面前人了。
“小腿肚被什么东西勾了一块皮肉下来,我走时已经包扎过了,额头伤不大,略有青紫。”老游医回忆了一下:“其余应是没了。”
夏荷请这位老游医出去。
拓跋木急步上前,最后单膝跪地望着她。
萧晴雪觉得很难受,她趴在软榻扶手处,老游医的话让她的心口很疼,就连肚子里的胃肠都痉挛在一起,她好像看见了阿娘的伤口,那么狰狞,该有多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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