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进忠愣了半天,想起手里还有酒,于是举杯一邀,自己先干。乘喝酒之际,心念电转,待放了酒杯,才笑嘻嘻道:“问问而已,别当真。不过,都谁的地盘?”
“哼哼,”刘诚也干了杯中酒,“你这才算问到点上。”
“听着不像在辽东镇?”
“辽东以东啦,苏子河那条是参路,如今建州夷的地盘,浑河那条是貂路,归海西乌拉部。哦,还有朝鲜,所以啊……懂了吧?”
魏进忠笑着点头:“懂了。”
“所以说啊,你想从高淮手里抢这买卖,笑话人了不是?他这没一手源头的只有强买强卖,你还用抢他?”
魏进忠不说话了,只是闷头喝酒,在没人看见的时候,眼底闪动着意味不明的冷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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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诚还是醉了,
第二日,魏进忠早起,梳洗一番后就出了门。
打马重走一条老路,昭回靖恭坊的北城兵马司胡同。他去拜访北镇抚司,不,是旧地重游;不,是新官上任。
这一路上,他又想起昨晚刘诚的话——‘你的心思啊,我懂!不就是想给自己在宫里留条后路吗,万一哪天你在外犯了事,或者混不下去了,重回宫里不至于被别人欺负?你可是这样想的?’
魏进忠不由笑了:“刘诚啊刘诚,你以为你就很了解老子?”
他又抬起头,看看湛蓝天空,这样的天空,跟宫里四面红墙围出来的天,完全不同——‘是,他是有这想法,不对?皇上的恩宠,就如别人说的,有雨露,就有雷霆,雷霆来了,三大殿都能化为乌有。靠谁?靠谁都不如靠自己。他是穷怕了,也不想再当龟孙子。’
“对了,徐贵……还忘了他,还有邱乘云,都等着吧,有你们的好。”
到了兵马司胡同,北镇抚司大门口,魏进忠下了马。一下马,立刻就有人上前伺候,将马牵去照料。而贾家兄弟早已在此恭候多时,见他到来,立即上前行礼:“标下拜见魏爷。”
“行了行了,免礼吧。”魏进忠假装不耐,打发二人起身。
“咱们锦衣卫的堂上官些,都在?”
贾艾回道:“王都督不在,其余都在。”
“哦,”魏进忠不再说话。
进了北镇抚司,记忆里那段往事,立刻又清晰地浮上脑海。其实也不过时隔一年,还不至于完全忘记,但置身此地,才晓得记忆这玩意,居然能清晰到连气味都能被细致复刻出来。
还有那只猫……
“对了,俺咋没听见猫叫?”魏进忠问道。
“猫?”贾艾愣了一下,而后脸色尴尬,“可惜了那只猫,听说后来被老鼠咬死了。”
魏进忠微微一颤,后被又起一层白毛。缓了老半天,才说:“无妨,等俺把临清的那只带来,就有了。”
“哦!”贾艾似又想起什么,连忙回禀:“魏爷,昨儿收到密信,是徐应元和赵进教的消息,说他们在寻您呢,说有十分紧要之事。”
“哟,这俩挨千杀的狗东西!”魏进忠先愣,而后怒道,“老子也正寻他们呢!如今这俩在哪?”
“临清啊,每天就呆在钞关里,就那宝临局。”
“他俩呆那里做啥?”魏进忠十分奇怪。
“听说在捣鼓什么东西,和一群人,还嘴严的很,居然打听不出啥来。”
“一群人?还有谁?”
“应该是马堂,听说他最近跑去了临清,就他还带了一个神秘人。”
“马堂?他去临清干嘛?”魏进忠皱起了眉头,“他不在天津好生收税,跑临清做甚?”
贾艾摇头,道:“要不标下发封密信,具体再打听打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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