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先生?谁又是徐先生?”
“徐先生,徐上海啊,魏爷咋忘了?”
“哦,原来是徐上海,”魏进忠才想起还有这么一人,“徐上海也在临清?”
“在啊,而且好像与那西儒十分熟稔。他说确实现在粤地和闽地沿海流行此种银元,他老家上海也有人在用了,样式有十来种之多,都统称番银。这番银携带方便不说,每一枚成色也固定,又不易造假,伪银也少,所以极受喜爱。要是买个东西,这么一片就真当一两银子在使啊。你想徐先生是读书人,见多识广的……”
“不是当一两银子,”徐应元却出声纠正道,“徐先生的意思是说,这么一片,与一两银子能买的东西是一样。”
赵进教道:“不就是我说那意思吗?有啥区别?”
“区别大了,别人又不是傻的,七钱二分就是七钱二分,不可能是一两银子,但是买东西却和一两银子买的一样。”
“你尽说车轱辘话。”
“切!徐先生解释那么清楚,你没听明白?”
“我咋没明白?”
魏进忠被他俩的话绕晕了:“等等等等,你们等会,这说都是啥?你们到底想给俺说啥?”
“你起开,我来说,”徐应元让赵进教不要再解释,“魏爷,我这么给你说,我们用的那叫银铤对吧,像船,最大能有五百两,最小的有银豆子、银叶子,或当一钱来用。缺点就是携带不便,用不了那么大额的还得用戥子称重,用银剪子铰了,怪是麻烦,对吧?”
“对啊,是挺麻烦。”
“但这种不同,好处进教都说了,那我俩的意思呢……”他突然压低声音,颇有些做贼心虚之意,“咱们也可照着样来制这种银元呐……”
魏进忠盯着他,看了老半天:“这种?”他又将手里的银元掂了掂,发出悦耳动听的声音,“七钱二分是这意思吗?”
“诶,对喽,”徐应元颇为欣慰,仿佛满脸写着‘你懂的’三字,“魏爷果然是魏爷,一说就明白。”
“我说应元呐,”魏进忠又停顿许久,方道,“你莫不是忘了上回?就去年,咱们解进皇上内帑的银子,你说要升水贴水啥的,原本官银九钱二分,你俩非得弄成了九钱一铤。这回俺回京面圣,还被东裕库的女官问起这事,俺可是费了老大口舌解释。你们知道那些女官是干嘛的,专给皇上管内帑的!”
“呀,那后来呢?”徐应元一听,吓了一跳。
“你要知道,糊弄皇上是要掉脑袋的!不过好在,她们最后也没再追问……”魏进忠摸摸下巴,“俺觉得皇上是早知道了,而且默许了,她们才没再提。否则……”
赵进教眼珠一转,狡辩道:“爷咧,咱们又不是为了上缴内帑,而是在这制了,在这花啊。”
“对,”徐应元也应和道,“就像粤地闽地那样,推广开用。而且我想过了,只要能买到一两银子能买的东西,就一定不成问题。”
“呵呵,”魏进忠突然笑了,“老子总算知道你俩打啥主意了。”
“没有啊,能打啥主意?”赵进教装作不懂。
“还说没打主意?成色足银的一两银锭,只是换一种形状,就成七钱二分,这中间足足差了二钱多,哪去了?你们吃了?胃口不小嘛!”
“嘿嘿,”赵进教被戳破心思,于是干脆承认,“这不就是赚个水钱吗。”
“是啊,人徐先生也说了,这不是银锭,叫制钱。”
“对啊,西儒还说,他们国家全都用这种,制钱。反正跟咱银锭不同,虽说都是银子。”
魏进忠不做声,手掌中一直摩挲着那些银元。
“你俩的话老子不太信,既然你们说徐上海在,那就把他找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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