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说白了还是市贸多,而贡贸少。此地刘家港重开,不会抢了广州的买卖?”
“呵呵,我看不但会抢广州的买卖,连泉州、宁波也会一同抢了去。”
魏进忠一乐:“说笑了吧?俺觉得不至于。”
“一开始可能不至于,必竟两边税法不同,就看算下来哪边交税少了。但以后不好说。”
魏进忠一听连忙又问:“对了,刘爷,往常是怎么征税的?”
“月港许私船出海,单说月港就有引税、舶税、陆饷,加增饷。引税是海防发给商船,类似盐引;舶税征自船商,按梁头尺寸来征;陆饷征自进口货物,按多少以计值征税,其税出自铺商,每货值一两征银二分,但这种最有弊端;最后一种加增饷,算是附加之税。这当中除了引税外,其余都是后征,等船返航之后再征。”
魏进忠听了暗暗拿青岛港比较,好歹他是先征税,稳当,而且没有引税舶税。只征货物,这样要吸引不来商船,那就怪了。
“饷税只对月港,象广州、澳门都不许私人出海贸易,只准入口贸易。广州税法最早是抽分,后来又改成丈抽。西洋来的船一般分九等。广州之所以盛极,因每年还要办两次交易会,一月是澳门的商人来广州,六月则是日本,正好在西南和东北信风来时出海。货物是分为粗货和细货,细货会先放在仓房里,需得到许可,再缴纳出口关税后,方能售卖。粗货不必许可,只缴纳关税就行。”
“俺觉得就该广州这样,先交税后发卖,根本就不用等船返回。”魏进忠说道。
“说的极是,往后刘家港是纯贸易港,许进出自由,若只按月港,或只按广州港的税法都不合适,只能行新税法。进口的进口,出口的出口,就针对货物而征税,税额计算清楚先征,后征可以算补缴。”
“就是,什么引税舶税,都没直接对货物征税来的合理。俺早想过了,不管客商来自哪里,大宗贸易中生丝、绸缎布匹、瓷器、茶叶才是大头,这几样大头只要有人买卖,税源永远不会枯竭。至于其他则完全可以算做杂费里。”
刘成不禁看着魏进忠半晌,才笑着说道:“进忠的意思我理解,就好比说复杂不一定有效,反而简单才最直截了当。万岁爷不会问咱为什么没有征到税,只会看每月内库又增加了多少帑银。”
“哈哈,”魏进忠得意道,“有的时候,即便没有也需要生造一个出来。”
“哈哈哈,”刘成大笑,“进忠说的太对了……”说罢,随即一松缰绳,脚跟轻轻一磕马肚,那马儿便小跑起来。魏进忠紧随其后。
经一天的折腾,于傍晚,两人又回到了船上。
用过晚膳,闲的无事,魏进忠又来到船前,刚出船舱就见刘成已在那里。
魏进忠笑着道:“看来今晚回不去,要在船上过一夜了。”
刘成没有回应,只是一直看着船右前的那片码头。夜晚码头依旧灯火通明,固然没有巨艘万斛,辐辏云集的程度,但也相当热闹。
许久,刘成才开口说道:“进忠,过去市舶司设在黄渡,但那时还没有太仓州,我看今时不如就把市舶司设在张泾关。而且码头上那些废弃的粮仓,可以改成仓房出租。你觉怎样?”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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