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宗道这顿酒,
魏进忠喝得还算满意。醉意朦胧地出了吴府园子,乘船坐轿一概不要,就迈着蹒跚的步子径直往北走,仿佛前面有人在召唤他一样。
直走到北开明桥上,忽见对面有一光头和尚正上桥。魏进忠猛地刹住脚,双眼瞪得溜圆,直愣愣地看着那和尚。
“秋月?”他揉揉眼睛,生怕是自己看花了眼。“你不是在京城的文殊庵嘛?怎么跑苏州来了?”他自从成都大慈寺与秋月一别,印象中再没见过。加之这些年,他几乎很少在京,都快忘了秋月这秃和尚。
对面来的和尚也看见了魏进忠,停下脚步,双手合十,笑着念一声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法号碧澄,并非秋月。”
“哦……”有那么一瞬,魏进忠眼里闪过失望,他倒宁愿这和尚就是秋月。他心里十分清楚,没有秋月,又哪有今天的他。当年在那座写了‘精妙冠世’的影壁前,他就发过狠誓:有朝一日,凡是曾经谤他、欺他、辱他、笑他、轻他、贱他、恶他、骗他之人,都让他们下十八层地狱不得好死!他才不会忍之、让之、由之、避之、耐之、敬之,而任其活在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