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到了,查到了!查到两处钱粮尚未转解……”两位清吏司郎中急匆匆的来户部大堂找陈蕖。
陈蕖一听,连忙丢下手中账本,急问道:“哦?哪两处?共有多少银两?”
“查到湖广解京钱粮有节年派剩太仓银一十六万一千四百五十两。”
“好,十六万两也不少了,”陈蕖不由一阵高兴,“你这边呢?”
“川省每年有转解陕西年例银十万四百两有奇。”
陈蕖一听立马说道:“蜀方有事,不得再馈秦!一并留用,再怎么也可纾解一下眼下之急。”
又想了想,道:“我立即上疏陛下告知这事,昨日兵部还说,先令户部发四十万两,他兵部发二十万两……如今有这二十六万两先应应急,剩下十四万两的缺,我们就再挤一挤,总好过一分没有。”
陈蕖打发了两位郎中,很快,他就写好了奏疏,投到通政司,然后让通政司尽快送到会极门。
不久,文书房也收到了陈蕖的题本,登记过后直接呈到朱翊钧的桌案上。
陈蕖疏曰:‘今川、黔用兵,太仓匮甚,且钱粮浩大,地里辽绝,臣等思之与其仰给于远,不若取办于近。近查湖广解京钱粮有节年派剩太仓银一十六万一千四百五十两,听总督速发尺檄,取解军前及查川省每年转解陕西年例银十万四百两有奇,蜀方有事,不得馈秦,一并留用以纾目前之急。’
朱翊钧从之。
随后,户部云南清吏司又查得云南原借川银十二万两,陈蕖得知再次上疏:臣顷者议处征播兵饷,将湖广应该解京库银及川省解陕年例,云南原借四川总计五十余万两,俱系解部正赋,名虽外解,实出帑额。既省跋涉转输,又便邻近接济。但恐滇楚司道等官,秦越相视起解濡迟缓不及,事合再请旨严催,如有吱唔推诿致误军机者指明参奏。
朱翊钧再从之。
陈蕖之所以再上一道疏,就是担心这些钦准筹措的钱粮实际是无法落实到位的,虽然账面上有那么多,但都是陈年欠帐。全天下每一布政司,每一府、每一州、每一县,谁还没个冠冕堂皇的欠账?历年上缴太仓的钱粮,哪一省是上缴的当年税款?要么三年,要么五载之前的欠比(欠税)来冲抵当年应缴。
陈蕖的担心不无道理,国家财税的一笔账,哪是只有账面反应出来的那么简单?他任户部官久已,岂有不知这其中的奥妙。
湖广巡抚支可大很快回信给贵州巡抚郭子章,说‘十六万只一万见在,其余及应解贵州白蜡等银,皆节年带征虚数,非见银也。’
而四川转解陕西的年例银十万余两,二十七年份的已经起解,留用只能再待来年。
也就是说,先前预估的至少二十六万两银子,能实际到位的只有区区一万两。陈蕖在得知后,虽在意料之中,但还是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壬辰日,工部侍郎赵可怀又题:请广西抚按动支饷银十万接济贵州,其四川运粮招丁出办,毋以优免亏损小民。
同时贵州巡抚郭子章亦上疏言:军饷不敷,乞于福建动支贮库银十万两以济急需。
对于两份题请,户部自是覆奏。
不过,福建巡抚金学曾也很快给了回复:户部令福建协济贵州的十万两白银,因本省连被灾伤,只拿得出五万两来协济。
兵部同样遇到问题,本来凤阳应解太仆寺马价银十万两亦无现银,而只得先借漕库船料三万两,盐课五万两,并庐州府二十七年的马价银二万两起解。
李三才好歹东拼西凑凑够了十万两起解兵部,但也只是杯水车薪。
陈蕖无奈,只得再出下策……其事不到万不得已,他根本不愿出此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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