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自打这人死后,就再没有谁能像他一样了……都是些蠢材,陈蕖也是个蠢材!等合适机会还是让他去南京吧。
朱翊钧暗暗拿定主意之后,将奏疏甩在一边,不再理会了。
沈一贯依旧每日去内阁坐班,这里如今只有他一人,略显孤单。在没有谕旨下来的时候,他就看看书,写写奏章,顺道把那些他写过的密揭,被陛下留中的疏帖一一整理出来,再誊抄一遍,以备将来写书之用。
冬去冬来,他在这一方不大的院子里,已是第几个年头了?他忘记了。文渊阁外有个花圃还是宣德年间修葺的,据说初时只有一本芍药,花开淡红,后来又陆续增植了两本,纯白的居左,深红色的居右,自此每年三月之朔便成了玉堂赏花之日。
时至今日,玉堂诗词都不知留传下来多少,而今传统依旧,只是这赏花之人,却一年不如一年。沈一贯想起今年年初的那场赏花会,就只首辅赵志皋和他,以及寥寥几个大臣……
“去年……去年又是几人赏花的呢?”沈一贯有些记不得去年的事,他冥思苦想半天,“去年三月,哦,对了,还有一个张位……但张位,又是为了什么离开了内阁?”
“妖书……”沈一贯自言自语着,似乎是想把那些他忘记许久的事,又重新捡回来。
“太子…皇长子…对了!”他终于想起他还有什么事没做:提醒陛下,据他上次提为皇长子选婚已快一年,而这一年进展微乎其微。
上个月他就写过帖子提醒,没有回应,估计又被留下。
沈一贯想了想,决定再进一帖,让书童磨了墨,公文纸平铺于桌案之上,然后斟酌片刻,提笔写道:“言恭维立春令节,天日晴明,风光和照,应为农稔之象,太平之征,臣不胜欣忭(高兴)。顾惟册立冠婚之典未行,皇长子睿龄日长,在廷诸臣惓惓拭目,快瞻盛典,乞敕礼部择日具仪举行。”
反正时间充裕,内容就能一个字一个字的推敲,如今他也摸清了一些规律,奏疏无论言及什么,最好以盛赞君德为开端,至少陛下看了不会厌烦,不厌烦就能多看两眼,说不定事情就有转圜……此招有用。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www.adouyinxs.com 。请牢记。他一直相信圣心早有打算,就拿立储来说,陛下并无立幼之心,就只是在拖延时间;而矿税,看得出来是圣心已决,容不得他人置喙,甚至不惜与满朝大臣为敌,所以劝谏再多也无济于事。
但凡言辞激烈如包见捷、李三才者,陛下要么不予理会,要么龙颜大怒,继而采用更严厉的方法惩治。陛下的性子是遇强则强,强谏于事无补,反而会让他更加坚定派税使行矿税之意。与其谏诤,不如迂回,避免言辞激烈的方式。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