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给昏迷患者的心脏做放疗这种事情,周军一开始是拒绝的。
“现在是工作时间,这种无聊的笑话还是放到下班以后吧。”周军敲了敲桌子,提醒孙立恩注意现在的情况。“你又有什么新发现了?”
“是一个诊断思路。”孙立恩解释道,他当然明白,任何一个有理智的上级医生都不可能同意自己这种胡来式的治疗方法。但是他仍然得先把自己的意见放出来——他是真的认为,应该给杨建强的心脏做个放疗。
孙立恩说完了自己的发现和推理,并且佐以患者家属的证言作为证明。但周军还是缓缓的摇了摇头,“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孙立恩叹了口气。要是这么容易就能说服周军倒是怪事。可虽然有了心理准备,自己的建议被否定后他仍然会有些沮丧。
“不过……”周军低头琢磨了一会后,略有迟疑道,“你关于免疫系统抑制程度变化的推理倒是有些意思。”
有些意思是个什么意思?孙立恩有些意外的看着面前的周军,他原本就做好了自己的意见被全盘否定的准备,没想到,周军竟然打算部分接受自己的判断。
“其他条件都没有发生变化的情况下,出现的任何异常都和变量直接相关。”周军沉吟片刻后给出了自己的解释,“目前我们已知的其他任何疾病进展顺序都和患者目前的情况对不上,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之后,剩下的答案无论有多不可思议,都是唯一的结果。”
“不过!”周军的声音忽然提高了一个调门,“这并不意味着你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尤其是给患者没有表现出问题的心脏做放疗!”似乎是为了强调自己的决心,周军敲了敲桌子,一字一顿道,“循证医学!只有证据,才能决定治疗方向!”
循证医学,这四个字本身就深刻说明了现代医学发展的方向。医生不应该单纯通过自己的经验,按照自己的设想去“认定”患者的情况并且予以治疗。现代医学要求,医生应该通过切实的证据,来明确患者疾病。以客观实在的证据作为依据和出发点,对患者的病情进行治疗。这才是现代医学的发展方向。
孙立恩现在的要求,很明显和循证医学没什么关系。在周军看来,这大概是孙立恩这小子用来彰显自己标新立异的手段。不值得提倡,也完全不应该鼓励。但是,这一系列解释之中,确实还是有些道理的。既然孙立恩已经给患者上了氢化可的松,那就让顺着他的意思,看看病情变化好了。
如果患者的情况有所改善,那就说明他的诊断方向正确。如果情况没有太大变化……那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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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立恩离开了周军的办公室后,忽然有些茫然。被宋院长调出了抢救室后,他应该被安排到一个急诊科诊室中值班才对。只是周军召回的有些突然,以至于孙立恩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自己应该在哪个地方坐诊。
“孙医生您的话……”门口负责分诊的小护士们同时也掌握了每个诊室的医生排班安排。她很快就找到了孙立恩的工作位置,“您本来应该是在第三诊室的,不过现在第三诊室有医生在用。第九诊室还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