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腹部平片上没有发现明显的梗阻区,但这仍然有可能是因为梗阻早发,影像学检查特征不明显而导致的。为了证实这一诊断,第二中心医院的医生们给战浩打了一针阿托品。在观察阿托品效果的同时,为了预防肠梗阻迅速进展,同时予以补液,输血和抗生素治疗。这样万一阿托品缓解平滑肌痉挛的效果不好,直接进行紧急开腹也更安全一些。
而后续的观察证明,阿托品确实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腹痛迅速得到缓解,而且战浩的生命体征也平稳了下来。24小时观察后,战浩被转入了肝胆内科,准备接受后续检查。他的急性肝损伤仍未得到彻底解决,而肠梗阻是不会导致急性肝损伤的。
住院的第二天,战浩出现了新的症状——下肢肌力下降,以及右眼视力衰退。这些症状被迅速诊断为神经中枢脱髓鞘病变,但原因仍然不明。
住院后的第五天,战浩已经能在搀扶下站立了,谷丙转氨酶虽然有所下降,但仍然在435U/L的水平。可以正常进食排便,这五天内也并没有再发过急性腹痛。
“他们的治疗思路是典型的内科方案,试着试着情况好像有好转。”柳平川听完了介绍后首先发言,“只要患者情况有好转就行了,具体他得了什么病,为什么会表现成这种症状,并不在他们的第一考虑范围内。”
这种诊断指导思路其实并不少见,甚至可以说是常态。无法完全确诊的病例医生们不知道每年要见多少例。很多疾病都表现的颇为相似,并且会对同一种治疗表现出较好的效果。幸运的患者可能直到痊愈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得了什么病,而那些不幸的……可能死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死。
必须强调的是,这和第二中心医院的医生水平没有关系。事实上,哪怕强如同协,每年仍然有不少患者“病因不明”。人体实在是一个太复杂的系统,而能够影响这个系统的干扰因素又实在是太多。
“所以,我们要搞明白他得了什么病?”徐有容对这个病例似乎不是很感兴趣,她摇着头道,“从发病到现在已经过去九天了,第二中心医院给他用了两种抗生素,激素,输血……如果说我们是打算从犯罪现场着手的警察,那他的身体就是已经被打扫过好几遍的第一案发现场。这能查出什么来?”
不光徐有容对这个病例有些缺乏兴趣,袁平安也不太理解孙立恩收治这个病人的原因。“他不是已经在好转了么?现在收他入院,就算我们能诊断出他究竟得了什么病,对他来说也没有什么实际意义上的帮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