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肝病,是一个非常耗时间的过程。这一点在给鲁春雨的治疗中表现的尤为明显。
要改善患者的血液生化指标,这是一件相对容易的事情。从护肝药物到血液净化再到血浆置换,医生们能够使用的手段和工具出乎意料的多。但这些手段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起效很慢。
现代医学总能给人一种“无所不能”的错觉。但现实却是残酷的,别说什么无所不能了,医生们甚至没有办法能够加快身体自我修复的速度。
除了“营造出适合的环境”之外,要想要马上搞定这个问题的唯一手段就只剩下了原位肝移植这一条了而已。
但是很明显,鲁春雨还远没到需要肝移植来治疗的地步。且不说捐赠的肝脏有多难获得,现在就开始考虑肝移植明显有过度医疗的嫌疑。这种治疗方案一般只能被用于AIH和PBC的终末期治疗。
孙立恩等人的目的比较简单——现在的治疗是为了缓解患者的肝硬化,减低胆红素。保守治疗如果能够收获比较好的效果,或许可以在症状有所缓解后直接开始采取激素治疗。如果保守治疗无效,那就再考虑其他比较激进的手段——比如手术介入,缓解门静脉高压或者进行胆囊引流。
帕斯卡尔博士的诊断获得了第一诊断组所有医生的一致认可。而他建议的后续治疗安排也同样获得了大家的同意——如果护肝治疗后仍然无法改善她的肝功能,那就考虑通过手术对她的鼻胆管进行引流以缓解症状。
孙立恩当然乐得看到老帕在小组内发挥重要作用,他现在的注意力重新放到了唐敏身上。小姑娘平均每隔三天就得做一次MRI评估病灶变化,同时她的视力变化也被纳入到了医生们高度注意的项目里。目前,唐敏的症状还是相当乐观的——九天内,她的颅内低信号区域几乎没有变化。视力也保持在了一个完全可以接受的地步。
由于缺乏变化,医生们还不能估计治疗效果能保持多久。但这个消息对孙立恩等人来说已经足够好了——至少一次治疗后疗效维持一到两年看起来是有希望的。
另一方面,帕斯卡尔博士回到综合诊断中心工作也让孙立恩自己轻松了不少。他终于有时间可以准备自己爹妈和胡佳父母一起吃饭的事儿了。
由于王彩凤的强烈要求,孙立恩专门抽了一天时间待在宿舍里,让沪市来的裁缝大哥给他测量“各项身体数据”。在被测量了大半天之后,累到感觉自己已经有些身体僵硬的孙立恩才问道,“这衣服得什么时候做出来啊?”
“您这是个急单,大概四天时间吧。”裁缝大哥看上去也累得够呛。他已经用皮尺在孙立恩身上来来回回量了几百次。擦完额头上的汗水后,裁缝大哥扔下了自己带着的第四块手绢。然后又从包里拿出了第五块。他一边擦着汗,一边对孙立恩道,“布料的话,我们已经按照下单时的要求带来了。您放心,四天之内一定能完成。”说到这里,裁缝显得有些为难道,“不过中间可能还得再让您试穿一两次。衣服的版型是一回事,做好之后穿在身上又是一回事。效果好不好,只有穿上了才知道——所以中间得试穿一下调整细节。”
“我上班的时间比较死,不过……试穿应该问题不大。”孙立恩琢磨了一下,反正现在综合诊断中心那边有帕斯卡尔博士盯着,自己短暂离开一会问题好像也不是很大。但他还是说道,“试穿的话,最好还是以前一天跟我说。您要是当天打电话,我可能抽不出空。”
“好的。”裁缝大哥点了点头,然后满意的收起了自己纪录下的数据。然后又从大包里拿出了厚厚一摞布料,开始在孙立恩身上比划了起来。“您如果一两个月内要做新的西装,直接给我打电话就行。超过两个月再订做,就需要重新测量一下数据——不过测量的速度比刚才要快些。”裁缝大哥继续推销道,“我们现在对老客户有活动,您如果愿意现在再订一套的话,您订单里的这双手工皮鞋可以直接换成马臀皮的。”